“別說老鐵納悶我為什麼要找一個大一新生的麻煩,就連我自己都納悶。”麥長青翹著二郎腿,表情悠閑道。“一個國安特工,就算真立下汗馬功勞,也不夠資格進猛虎營吧?編外也不太可能。發個軍勳獎章已經很逆天了。雖說我沒啥機會碰上猛虎營的狠人,但猛虎營成員哪個不是軍方千挑萬選的戰鬥機器?他一個連國安局都二進二出的邊緣特工,真能被猛虎營看上?好,我承認猛虎營那位大隊長英雄惜英雄,可他也沒這個權限吧?你說組織這個變態兵營的老總是腦子進水,還是被驢踢了?”
陳逸飛品著茶汁濃鬱的鐵觀音,和煦地笑道:“軍界係統是你的強項,你問我哪隻股適合放長線,哪隻股做做短期投資掙零用錢我在行。但這方麵你跟我討論不說對牛彈琴,也肯定有些曲高和寡。”
“嗨,我隻是跟你牢騷一下。倒沒真指望你給我出什麼具有建設性的精辟意見。”麥長青噴出一口濃煙,旋即又是嫻熟地彈了彈煙灰道。“試探他的第一個目的是給你出口惡氣。那老鐵是我在三十九軍7隊的死黨,單挑排得進7隊前三。我在他手上至多撐三分鍾就得躺下。別說北方幾個軍區的一流老牌偵察兵,就連萬歲軍這種頂級集團軍特種大隊的單挑猛人,碰上老鐵也得好好喝上一喝。就算燕京把林澤神話到這個地步,我還是相信憑老鐵的手腕可以教訓他一頓。隻是不知道這牲口怎麼偏偏就不長眼的跑到燕京神劍軍區的下屬軍營任職。難不成打算走底層路線,磨個幾年資曆和經驗,然後利用家裏的資源一飛衝天?唉,不想了,他有他的陽光大道,我有我的溫柔鄉。人生目標不同,追求也不同啊。”
見陳逸飛麵帶微笑地時不時掃自己一眼,話題有點扯遠的麥長青收住話題,說道:“其二嘛,是我本身對他有點好奇。猛虎營啊。那可是軍方最牛叉的戰鬥團體,都快沒有之一了。這小子難道救了軍方前幾號人物?否則哪兒來的這種機緣?不搞清楚,我實在睡不著。”
“玩可以,但別太過火。”陳逸飛輕笑道。“你不怕韓家沒錯,可韓家也未必怕你。韓鎮北在燕京紮根二三十年,底蘊也許不如我們老陳家,但能跟陳薛兩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麵,自有他的能量。真把事兒鬧大了韓家惹急了,你那位退下老好幾年的爺爺不一定壓得住。”
“放心,我有數。”麥長青從沙發上跳起來,笑眯眯地說道。“老鐵可對沒猛虎營的人沒什麼好感,如今我把這消息放給他,即便我不打招呼,他也會暗地裏跟林澤較量較量。”
陳逸飛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這類看上去牽扯不小的打擊報複在陳逸飛看來還沒怎麼上得了台麵,他興趣不大,反正即便真鬧大了。麥長青也不過回家吃頓鞭子,關幾天禁閉。有他那份家底撐著,事兒鬧的再大也不至於一蹶不振。當下含笑埋頭,處理手頭幾分並不困難的文件。
他大學四年已經畢業,如今處於考研階段,一方麵繼續深造,另一方麵則是跟讀大二那年開始一樣,為父親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家老爺子已將家族不少生意交給他打理。而陳逸飛也從未讓老陳家的叔父包括他的父親失望。更是在陳雪琴心中樹立起完美哥哥的形象。如往常一樣,今兒是他的工作日,普通人是絕對不能進他的私人辦公室的。即便陳雪琴也會識趣避開今日,不會拿妹妹的身份撒嬌。但麥長青顯然就沒這方麵的覺悟,大喇喇闖進來不說,還吩咐下人煮了茶,抽煙飲茶,好不悠閑。
陳逸飛的涵養是眾所周知的。但他的韌性在整個燕京都沒幾個人知道。麥長青恰好是其中一個。他知道陳逸飛的底線在哪兒。加上他跟陳逸飛的關係,隻要他不觸及陳逸飛的底線,就算他此刻一壺水潑陳逸飛臉上。後者也僅是笑罵一句,然後回房換衣服。
這樣一個男人,誰不樂意跟他交朋友?
較之多數被虐得體無完膚的學生,做了一百個俯臥撐的林澤狼吞虎咽解決掉一份油水足,即便是大鍋飯,口感也不差的午餐,便自顧自點了一支煙悠閑抽了起來。
營地食堂足夠大,也許是多出一千多學生的緣故,軍方領導安排了五百張臨時搭建的餐桌,桌椅基本處於供大於求的局麵。沒造成學生打了飯蹲在地上吃的尷尬局麵。
抽著煙的林澤表情很平淡,對這些麵色發青的學生隻是報以一絲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可憐。再多,林澤就會想到自己從五歲到十歲的那段一半地獄,一半天堂的生涯。
“哥們兒五歲開始就每天跑一萬米,做各種繁複沉重的訓練。你們都是即將邁過二十歲大關的成年人了,不少妹子甚至到了結婚年齡,還撐不住這點折騰?別開玩笑了。”
林澤暗忖兩句,見包子眉毛等人解決完飯菜,便打算一道兒會宿舍午休。可沒等幾人起身,不遠處的餐桌處忽地爆發出一陣激烈的爭吵,隱約還夾帶著碗筷摔落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