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學生在認識觀上都有一個嚴重誤區。
譬如一座三線城市的兩所高中,其中一所是本市升學率最高的,而另外一所是升學率最低的。那麼多數學生都會認為升學率最高的高中學生素質肯定最高,而升學率低的高中則一片狼藉。
恰恰相反,校內學風先不談,單論這些學生在校外的行為作風,八成是好高中裏的學生混得開,名聲惡劣。
很簡單淺顯的道理。高度財富衍生出病態野蠻。家裏有錢有權的學生自然不會被家長安排在一所名聲狼藉的學校就讀。而在垃圾高中讀書的,自然多數是沒錢沒勢的,即便想混,也沒路子,沒鈔票。
燕園彙聚的是全國最頂尖的高材生,是一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廝殺出來的凶殘人物。死讀書讀死書而大放異彩的高材生肯定有,而且還不少。這點從前些年經常有新聞報道燕大學生連係鞋帶都不會可以得到證明。但這並不代表所有燕園的高材生都是書呆子。譬如韓小藝,雖說這女孩有天賦的成分,但沒那麼強大天賦的燕大高材生,也有極多是興趣愛好廣泛,懂得如何梳理生活學業的學生。
遠的不說,單單是林澤的三個寢室哥們,就沒一個是死讀書的主兒。包子熱衷於搞基,眉毛喜與紮馬步耍把式,鑰匙則在股票這塊興趣濃厚。林澤揣度這家夥每周周末都去市中心,肯定不是買學習資料去的。
由此可見,能成為燕大高材生,一部分是死讀書的書呆子,更多的則是各方麵都不差的優秀孩子。
一個隻懂得讀書,完全不會調節自己的心情與狀態的學生。考上燕大的概率遠比鑰匙這幫興趣駁雜的學生來得低。
迎春晚會推進得如火如荼,林澤則在後台跟董小婉做思想交流。或者說討論一些技術上的缺點。務求一炮而紅。
當然,這不是抱著能不麻煩林澤就不麻煩心態的董小婉提出的。而是小林哥。
原本他覺得經過下午的排練,再算上自己堅挺的心理素質,進行表演時基本不會出差錯。可得知董小婉的《十麵埋伏》是壓軸表演後,小林哥慌了。
壓軸?
小林哥這輩子除了在任務中拿命殿後時壓軸過,還真沒受過這等重視。即便是以他為主心骨的任務,往往也是他打頭炮,然後壓軸。可謂一肚子辛酸淚,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當得知《十麵埋伏》被節目組重視到拿來殿後時,小林哥不得不再向董小婉討教兩招,務必保證不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其實他這般緊張是有些多餘的,那幫大一或是大二大三湊熱鬧的學生別說欣賞他的舞步,恐怕連《十麵埋伏》也隻能外行聽熱鬧,能達到內行聽門道級別的學生肯定不多。更遑論揮斥方遒地指點他的舞步。
但作為完美無缺的小林哥,他又豈會讓自己出現意外?
“嗯,你已經熟透了每個重音的舞步,隻要上了舞台穩住節奏,便是一出完美演出。”董小婉怕林澤有壓力,輕柔地說道。
她今兒穿一襲古色古香的雪白綢緞袍,烏黑秀發繁密地梳成仕女發型,頭頂一根古木發簪更是畫龍點睛,宛若超凡脫塵的古代穿越女一般,無比驚豔。
“真沒問題?”林澤抽了一口煙,嘟噥道。“我覺得我還可以準備得更好一點。”
董小婉掩嘴輕笑,說道:“你別緊張,初次上台緊張是在所難免的。等進入狀態就沒事兒了。”
“我會緊張?別開玩笑啦。”林澤眼珠子一轉,一口氣吸了半截香煙道。“陳逸飛的節目排在哪兒?為啥是咱們壓軸不是他?”
“我也不清楚呢。是節目組安排的。最後三個節目分別是團體街舞、陳逸飛的鋼琴曲目《夢中的婚禮》,最後便是我們的《十麵埋伏》。”董小婉詳細說道。
“這樣啊。”林澤頓了頓,掃縱使端坐椅子上,已博得不少後台工作者驚豔目光的董小婉,戲謔道。“該不會是你走後門,才讓他們給你安排在最後的吧?”
“就算走後門,也不至於壓軸到陳逸飛後麵啊。”董小婉撩了一下耳邊的黑絲,微笑道。“我想多數女生都是衝著陳逸飛來的,他的表演一結束,不說全走幹淨。至少也會走掉三成觀眾。”
“哈哈,不聊這個了。容我緩和一下緊張的情緒。”林澤深吸吐納,靜坐起來。
董小婉也不再打擾他,隻是恬淡從容地端坐椅子上,麵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