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老將軍跟韓鎮北到底有什麼恩怨?竟大到這位久居高位的老將軍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沒人知道。
人們隻知道這位在軍方跺跺腳,無數軍官便要膽戰心驚的首腦級人物並不是來吊念韓鎮北的。而是找茬!
這是一個很荒誕的畫麵。也是一個很讓人捉摸不透的場景。
一位軍方大佬竟向一位過世的商界大亨發難。還有什麼比這件事兒更加詭譎呢?
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不是韓小藝。
她正陷入無匹的憤怒之中,根本沒回過神來。
誰也沒料到在這個場合下,第一個做出反應的竟會是他。陳瘸子。
這個白頭發比諸葛將軍還多,走路的步伐比諸葛將軍還要踉蹌,穿著打扮比諸葛將軍還來得土氣的年輕人一個閃身上前。毫無障礙地站在了棺木與諸葛將軍中間。渾濁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冷意,那宛若被撕碎的嗓音吐出一句話:“你再動手。我便動手。”
嘩!
現場再度震驚!
這死瘸子什麼人?
說得好聽點是韓家門神。說得難聽點,不過是韓家養的一條狗!縱使那位被無數大佬惦記上的林澤,江湖人稱小林哥的韓家保鏢,恐怕也未必做得出如此驚人的舉措吧?
他想幹什麼?動手?毆打諸葛將軍?
笑話!
他當真以為韓家能保得住他?
即便韓鎮北在世,恐怕也保不住這個青袍白發的死瘸子吧?
“汪~汪汪!”
門外,一條被鎖在旁邊的藏獒探出腦袋衝諸葛將軍狂吠起來。以此來表達對諸葛將軍的憤怒。
一條狗。一個死瘸子。
兩個最不可能發難、出手的家夥做出了驚人舉動——向諸葛老將軍放下豪言!
你再動手。我便動手!
諸葛將軍細細掃視麵前這個渾身透著蒼老氣息,頭發比自己還要蒼白,微微佝僂著身軀,渾然感受不到半點危險氣息的年輕人——他的精神氣比自己還要差,死氣沉沉,渾然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可就是那雙渾濁不堪,甚至有些發黃的眼眸中,卻透著一股讓諸葛將軍不敢輕視的堅毅!
老將軍深深地知道,隻有經曆過天大磨難的人,才能在任何場麵,都無懼一切。堅硬而強大。
別說眼前的年輕人隻是瘸了一條腿。哪怕他像當時的韓鎮北那樣無力動彈地坐在輪椅上,都是一個可以用氣勢壓倒旁人的存在。
“陳瘸子。退下!”韓小藝疾步上前,拉了一把陳瘸子的袖口。卻並沒拉動這個看上去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家夥。韓小藝不由眉頭一皺,急切道。“這沒你的事。”
“有我的事兒。”陳瘸子一字字說道。
“我的人身安全並沒受到威脅!”韓小藝極具大局觀地說道。哪怕她內心再沉重,她也沒打算跟諸葛將軍正麵對抗。她唯一要做的,便是忍。忍到林澤完成她交代的事兒,並順利抵達這兒。到時,這場鬧劇才可以圓滿順利地收場。
跟諸葛將軍對著幹?
她沒這個想法,也不能這麼做!
如今的韓家風雨飄搖,她絕對不能節外生枝。跟一個雖說不是同一位麵,卻足以影響到韓家局勢的大人物鬥得不死不休!
“但你的身心——”陳瘸子渾濁的目光掃了韓小藝一眼,淡淡道。“正受到巨大煎熬與挑戰。”
“對我而言,保護一個人,不止是保護身體不受傷害。還有身心。”陳瘸子麵露堅毅地望向韓小藝。“既然我答應他保護你,那我便會做到。”
一番簡潔明了,卻極具殺傷力的話語登時讓韓小藝心頭一顫。
“可是——”韓小藝呢喃道。“即便你死了,我也做不了什麼。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我何時成你韓家的人了?”陳瘸子灑脫一笑。“我隻屬於林澤,他的一條狗。除了他,我不受任何人擺布。包括你!”
韓小藝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