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特喜歡裝-逼。這一點許多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可以為了一次僅有幾秒鍾的裝-逼而花費數個鍾頭去鋪墊。此種喪心病狂的心態是為人不恥的。可誰讓小林哥就是這樣一個裝-逼犯呢?
但裝-逼要看人,扮豬吃老虎也得有個度。無緣無故跑到大街上去挑釁一幫三無小混混,然後進行可恥且毫無難度的裝-逼,小林哥不屑做,也不會去浪費這個時間。
所以當他替薛女王放下這句“回家看你媽去!”後,便不著痕跡地將那把無柄小刀暴露在那幾個鬼子的視線範圍內。
有點悶騷、有點放蕩,但無疑是一幫膽小鬼的家夥本來有些憤怒,可瞧著對方興許是白虎會的成員。便是結賬閃人,沒多做逗留。
菜上得很快,也許是因為兩人一張華夏臉,老板有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觸,又可能因為最近時局緊張,身處他鄉的老板特惶恐不安,更是平添了幾分思鄉之情。
不管如何,幾道小菜在林澤餓趴之前總算是上來了。
斟了一杯度數不高的白酒,一飲而盡,而後開始席卷餐桌上的食物。
這個世界,林澤除了跟伊麗莎白那位世界上的頭號女名人吃飯會稍稍收斂之外,任何女人也無法阻擋他霸道犀利的進餐姿態。
夠猛,夠凶悍。
不出十分鍾,他已狼吞虎咽地吃下三碗米飯,兩葷一素三盤菜。剩下的一道清湯與素菜在薛女王慢條斯理的進度上,勉強才消耗了四分之一。
“服務員,再來一桌!”林澤打了個響指,繼續埋頭苦幹。
薛女王不是個多話的人,跟林澤僅有的幾次相處中,她的話語已多到讓薛貴異想天開了。可對林澤而言,她仍是沉默寡言的上位者。對於林澤粗鄙瘋狂的進餐姿態不置一詞,自個兒進餐也慢條斯理,哪怕喝湯也不曾發出絲毫聲響。不像林澤一碗湯灌下去,雖不至於打個響亮的飽嗝,卻也發出嘶嘶的水聲。頗讓人蹙眉。
第二桌菜肴上來後,林澤速度絲毫不減,差點用湯汁拌飯吃。足足半個鍾頭的狼吞虎咽,一整天沒吃什麼正餐的林澤總算大腹便便地鬆了一顆皮帶的紐扣,啪嗒點一支煙道:“誰說秀色可餐?簡直胡扯。”
薛女王對林澤這句有點潑髒水嫌疑的話語不置可否,放下碗筷地她抽出兩張紙巾拭擦了嘴角,淡淡道:“飽了?”
“差不多了。”林澤看一眼時間,笑道。“十二點再吃頓宵夜,我想我今晚肯定能睡得特香。”
“結賬去吧。”薛女王理所當然地說道。
“——”林澤抽了抽嘴角,抽煙的動作更是一滯,壓低聲音道。“我先不跟你爭論這頓飯該誰給錢的問題,你——沒帶錢包?”
向來定力驚人的薛女王見林澤這般問,亦是麵容微變,不自禁地壓低聲音道:“進酒店後我就換衣了,出門又比較急…”
“媽的…”林澤倒抽一口涼氣,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為什麼這頓飯我吃的倍兒暢快,原來是霸王餐。”
“那怎麼辦?”薛女王也有點坐不住。
她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物。在燕京,她通常都在薛家開的店麵吃東西。錢按正常方式給,即便忘記帶了,也可以回頭結賬。如今在東京,人生地不熟不說,連唯一能說上話的林澤也沒帶錢。實在是——“跑唄。”林澤表情古怪,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道。“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也有好些年頭沒幹這種勾當了。不知道手藝生疏了沒。”
“跑?”薛女王不可思議地望向林澤,迷惑道。“你在這邊沒認識的人?”
“你沒有?”林澤反問。
薛女王止住問話。
她可以說沒有,也可以說有。薛家在東京的合作夥伴恐怕求神拜佛地想討好這位薛家女王吧?別說替她出一頓不超過五百塊的飯前,即便五百萬,他們也舍得。畢竟,薛白綾越是承他們的恩情,屆時越好進行談判。而歸根結底,他們是希望繼續跟薛家合作的。有這樣一個強勢的本土豪門保駕護航,總是能為他們省去很多事兒,隻需要安心賺錢就好。
林澤明白她的為難之處,薛白綾卻不懂林澤的無奈。
林澤惡狠狠地抽了幾根煙,服務員見這兩位穿著打扮皆查不到哪兒去的男女居然吃完了也不買單,就這麼眼神閃爍地坐在椅子上愣神。心下咯噔一跳,忙不迭通知幾個同事,以專業的手法堵住各個出口,以防他們趁亂跑路。
開什麼玩笑。客人逃單可是要扣錢的。他們可不想一個不留心,一千個盤子就白端了!
“你的體能咋樣?”林澤沉默良久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