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神色微妙地望向血泊中的麥長青。
終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死了?
他唯一的兄弟,就這麼被他一刀捅死了?
天下第二心頭微微一突,旋即後背泛起一抹涼意。
盡管單論戰鬥力,天下第二要殺死對麵的陳逸飛易如反掌。可此刻,他甚至不敢直視麵色冷漠的陳逸飛。
這是個魔鬼…
天下第二迅速收拾了翻江倒海的內心,緩緩抬起頭,目光閃爍地說道:“怎麼辦?”
陳逸飛聞言,從沉思中醒來。而後緩步走到麥長青身邊,蹲下,一把將匕首拔出。
撲哧!
陳逸飛一刀刺入自己小腹,很深,但很精準地沒刺中要害。
“唔——”陳逸飛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浮現一絲痛苦之色,額頭上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目光平穩地說道。“他是你殺的。現在,闖出去。沿途殺兩個下人。”
天下第二愕然。旋即便明白過來。
是啊。
麥長青死在這兒,麥家會就此罷休嗎?淩家會善罷甘休吧?
不會。
這兩個家族都不會不聞不問,最好的辦法,就是推出一隻替罪羊。自己這個沒露麵的人物便是最好的選擇。
他微微點頭,冷淡道:“我明白。”
“另外。”陳逸飛深吸一口涼氣,口吻奇異地說道。“盯著淩紅。”
天下第二心頭微微顫動,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盯著就好。”陳逸飛忍受著劇痛,蹙眉道。“我這一刀未必能完全瞞住她。但短期沒問題。而且,即便淩紅能猜出我做的事兒,也不可能告訴他。”
天下第二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盯著她。”陳逸飛重複了一邊。
“好的。”
言罷,他轉身離開書房。不足十秒,陳家別墅便亂了。
大亂。
很快,當天下第二蒙麵闖出別墅後,終於有反應快的下人意識到這個蒙麵殺手是從少爺的書房出來的。那麼…
陳逸飛捂住口中湧出的鮮血,緩緩坐在仍睜著雙眼,滿麵不甘的麥長青身旁。
“呼——”陳逸飛臉色蒼白地凝視已漸漸冷卻的麥長青,喃喃道。“不是跟你說過嗎?聽你媳婦的,別總是跟我在一起。”
陳逸飛目光有些迷離,身軀也輕輕抽離抽,輕聲道:“我終究當你是兄弟。可你總大不過我母親。我怎麼能容忍你知道這件事兒?我怎麼能不拿回母親的東西?”
“長青。如果真的有來生,我還你一刀。”
……
淩紅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嬌俏的容顏上布滿幸福之色。目光輕柔又小心翼翼地盯著旁邊的兒子。她心頭說不出的驕傲。
自己終於給麥家傳宗接代了。自己終於——當媽媽了。
淩紅謹慎地翻身,深怕將兒子驚醒。目光投向門外。殷切地等待著丈夫的到來。
都這麼久了,這死鬼也該來見兒子一麵了吧?
蹬蹬瞪。
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急躁的腳步聲。隨後,淩紅的父母和幾個親戚進入病房。每個人的臉上都夾雜著複雜之色,縱使再竭力掩飾,也無法不引起淩紅的懷疑。
當她瞧見親戚們那分外複雜沉重的表情,心下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怎——怎麼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自內心深處湧出,淩紅有些結巴地問道。那雙漂亮的美眸輕輕掠過床邊的親人。手心緊緊拽住了潔白的床單。
“紅兒。其實原本打算先隱瞞你一下。但考慮到——”淩紅的母親話說一半,眼淚洶湧地從眼眶噴薄而出。瞬間泣不成聲,難以為繼。
淩紅的父親是軍人出身,內心剛硬得多。盡管他盡力保持著冷靜。臉色也蒼白得嚇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他一隻手攬住素來堅強果敢的妻子,目光沉痛而艱難。
“到底什麼事兒!?”淩紅加大了音量,連沉睡在一旁的孩子也不顧了。
“長青可能——”淩紅的父親麵露沉重之色,見女兒又要發問,沙啞道。“長青可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