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驚雷降落。將這幽暗的天空照耀得如同白晝。也照亮了薛貴那沾滿鮮血的臉龐。
嘩啦啦!
眨眼間,天空灑下瓢潑大雨。將這四人籠罩在密集的雨水之中。
嗡!
刀鋒一蕩。距離薛貴最近的那名殺手毫無征兆俯衝而來。
也許是刀鋒速度過於迅疾,竟是將那空中的雨線完全隔斷。隔斷的畫麵——肉眼可辨!
嗖嗖!
他甫一出手,兩側同伴亦是緊隨其後。三把刀鋒淩厲惡毒地向薛貴刺去。隻怕一個照麵,便要將薛貴捅成馬蜂窩!
薛貴不能退。
他也無路可退!
後麵是什麼?
是泛著昏黃燈輝的漫長街道。甚至於,地麵已密布了淺黃色的泥水。
跑?
跑到哪兒去?
以自己目前的體能,恐怕跑不出一百米,便會被捅死!
薛貴不能退。
不能退,便前進!
嗖!
他緊握刀鋒,朝氣勢洶湧而來的三名殺手衝上去!
叮叮!
刀鋒格擋住兩次攻擊。第三名殺手的刀鋒則是毫無意外地刺入了薛貴的身體。
“唔——”
劇烈的疼痛自傷口傳來。宛若要將他身體裏的力量抽幹一般。瞬間便讓他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住!
撲哧!
薛貴回手一刀。刺入了這名殺手的身體!
撲哧!
撲哧!
被他格擋開來的兩名殺手亦是同時刺中他!
這已經是薛貴能力極限。殺其中一人,被刺入三刀。
薛貴痛得想一死了之。
太痛了!
三把刀刺入身體。哪怕不流血而死,恐怕也會活活痛死!
可薛貴不想死。
薛家隻有他這麼一個男丁。他如何能讓自己死?自己若死了,姑姑怎麼辦?老太爺怎麼辦?
讓老太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人活著。許多時候並非為了自己,還有深愛自己的人。
薛貴此刻便是如此。所以他動了。
縱使身體裏刺入了三把刀鋒。他仍是咬碎了鋼牙,用盡身體裏最後一絲力量!
嗖!
將刀鋒自殺手體內拔出,剛猛異常地刺入第二人的胸膛!
撲哧!
這是他刺入第二名殺手身體發出的聲音。
撲哧!
撲哧!
撲哧!
這是他刺中第二人後,又被連續刺了三刀的聲音。
他每被刺一刀。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
當他被刺中第三刀時,他與三名殺手已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可他的身上,卻多出了數個血窟窿!
血洞深且大!
正不斷湧出血水。想關不上的水龍頭一般,看得人毛骨悚然。
“呼——”
這不是薛貴發出的呼吸聲。而是最後那個沒被刺中的殺手發出的驚歎。
他從未見過像薛貴這樣的目標。
明明已是強弩之末,可在這個節骨眼。他竟能承受重創的同時,連續擊中兩名同伴。
他沒有再往前走。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他需要攙扶著同伴,那兩名被薛貴刺中的同伴才能站得穩。
薛貴沒人攙扶。
但他仍然站著,站的不夠穩,不夠直。卻讓那名殺手覺得薛貴的身軀實在太魁梧太偉岸了。
更何況,薛貴本就是一個魁梧卻英俊的男子。
滴答。
滴答。
那不是血水滴落地麵的聲音。而是雨水。
雨水衝洗著幹燥的馬路,也衝刷著薛貴身上的血水。可薛貴就像一個髒得不像話的男人,身上的血水怎麼都衝刷不掉。衝洗幹淨了,又流出來了。衝洗幹淨了,又流出來了…
三名殺手就這麼站在距離薛貴不遠的地方。
而薛貴,亦是就這般站在三名殺手的前方。
對峙?
談不上。
薛貴再也動不了!
甚至於——他也許再也回不了家。見不到那個喜歡自己,又害怕自己的女孩了!
他有些遺憾,但不害怕。
他更多的,是傲氣。
他相信林澤麵對這樣的困境,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對抗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