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回家的時候思緒極為混亂。
白婉君要跟白老爺子展開一場巔峰對決了。
也許這場對決林澤無緣圍觀,但他深深地知道,這絕對是一場驚心動魄,步步凶險的對弈。
一個是掌控白家大半個世紀的白老爺子。另一個是被白老爺子親手打磨出來的孫媳婦。他們之間的對抗,該是多麼的無奈與艱難?
而之所以有這場對弈——隻為白十二!
林澤如何不清楚白家的狀況?
白老爺子必然希望白十二站起來。扛起白家的重擔。
而白婉君呢?
她卻不願見白十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兒。所以從小時候,她便對白十二悉心照顧。為他營造起遮風避雨的港灣。有什麼重活累活,他都幫丈夫扛起來。
哪怕到了現在——她也努力將白十二保護在身後。不讓他受半點風吹雨打!
白老爺子一步步將白十二逼入絕路!
白婉君卻不幹了!
她要毀掉所有讓白十二不開心的因素,哪怕這個因素是——白老爺子!
以林澤對白婉君的了解,她哪怕手腕再強硬,也絕對不是對老人家不敬的女人。可在這個眼裏隻有丈夫的女人——她又如何顧得了太多?
心中微微發寒。
林澤緊了緊衣領。
“回來了?”鐵欄下,陳瘸子語調沙啞地說道。
他一如既往的青衫。黑白相間的頭發被韓小寶親手理成了短發。為了讓師傅的形象更好點,她甚至專門學了一個月的理發。而韓小寶另一個給陳瘸子染發的意見。卻被陳瘸子拒絕了。
滄桑的男人。有故事的男人。形容陳瘸子再貼切不過了。
林澤擠出一個微笑,問道:“家裏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沒有。”陳瘸子搖頭。頓了頓,又問道。“還好嗎?”
銀女離開過韓家。
他沒有能力阻止。但猜得到銀女是去找林澤。而她回來時,身上也受了傷。
所以陳瘸子才有此問。
“沒事兒。”林澤搖了搖頭。點了一支煙道。“小寶還是那麼勤苦?”
“比以往還要勤苦。”陳瘸子說道。
“你呢?有減少每天的酒量嗎?”林澤笑道。
陳瘸子愣了愣,搖頭。
醉了未必好。但醒了,對某些人而言肯定是不好的。
人們可以將此定性為不夠勇敢,不夠堅強。可又有誰知道。當一個足夠堅強足夠勇敢的人崩潰後,很難再做回原來的樣子。
林澤沒有苦口婆心陳瘸子。也許這便是陳瘸子想要的生活呢?
正如白家的事兒,他甚至分不清誰對誰錯。
人們有時連自己都看不清,何況別人?
“看來這次旅遊不止沒能散心。反而讓你更煩惱了。”陳瘸子遞出一瓶酒。說道。
林澤接過酒,凶猛地灌了一口:“其實跟我屁關係沒有。我這人就是太多愁善感了。”
“是的。你不是聖人。”陳瘸子詭譎地笑了起來。
“小藝呢?”林澤將酒送回去,問道。
“聽到你的電話說要回來,正在給你換幹淨的被單。”陳瘸子說道。
“這妮子還有這手藝?”林澤啞然失笑。跟陳瘸子擺了擺手,上樓去了。
之前林澤的房間在一樓。但後來被韓小藝強行搬上了二樓。理由是采光更好,跟自己住得更近。林澤對於住哪兒並不在意。便由著這位大小姐瞎折騰。
上了樓,剛到門口便聽房間裏傳來韓家大小姐清脆如黃鶯的聲音。
“女俠姐姐。居然有人能傷你?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