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曲終人不散(1)(1 / 3)

譚小草一個人走在江邊的小路上,她喝了很多酒,酒精作祟叫她失去了平衡能力。24歲的譚小草仍舊穿著小女孩的裝束,一件鬆鬆垮垮的背帶褲使她看起來更加的嬌小。她疲憊地靠在街邊的墨綠色欄杆上,喃喃地叫著許綸和的名字,眼淚一滴一滴地落進降水裏。江風呼嘯而來,吹得她的頭發在微涼的夜裏淩亂地飄,亦將她的悲傷吹得老遠老遠。

景木想,也許就是這股悲傷使他將車開到了江邊。彼時,錦葵已在澳大利亞,一句分手哽咽在彼岸。他亦是悲傷的,卻無處安放無處訴說,他可以那樣輕易地將其包裹起來,隻用幾首悲傷的音樂,來安撫自己的難過。於是,他看到了譚小草。他倒了車,駛到了她的身邊,看她旁若無人地橫躺在了江邊班駁的紅椅上。

天空沒有星辰,月光冷冷地打在她蒼白清秀又疲倦的臉上,安謐得有如童話裏讓每個王子都想吻醒的睡美人。眼角一顆朱砂,如一滴紅色的淚。這叫景木心中一痛,錦葵的眼角,也是有這樣一顆痣,叫人疼惜不已。他亦想起第一次見錦葵,也是一個霧濃的夜,酒精彌漫空氣,喝醉了的錦葵與他搶一輛出租車,最後癱在他身上。那些又疼又澀的回憶,在這個女孩安謐的臉上影映,生動不已。

有幾個男子,正鬼鬼祟祟地打量著她。

景木略微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車門。

清晨陽光撲麵薰人,譚小草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雙人床上。她的眼睛骨碌地一轉,看這屋子的擺設,是四星以上,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揉了揉還有些沉的眼皮,淺黃色的落地窗簾被風吹動,褶皺成漂亮的弧線。

這得要多少錢呢。她咂咂舌,已經想不起昨天自己來開過房間。心想反正這霸王床是睡定了,倒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她突然想起以前和許綸和住的無星小旅店,連牆壁都不夠潔白,空調還要另外收錢,吱嘎吱嘎亂叫的風扇,許綸和抽得滿地的煙頭,煙味重得叫她喘不過氣。但她又是何等的滿足,起碼她可以枕著許綸和的手臂安然無夢地睡去,起碼可以賴在他懷裏要他唱首歌。糟糕,她又開始想念許綸和了,於是眼淚毫無征兆地往下掉。

這個孤單的城市,她一個人來,她和許綸和失去聯絡已經快三個月了。他突然換掉了手機號碼,他的QQ頭像也一直是灰色的,她突然害怕起來,她坐了一天一 夜的火車,去了他以前住的出租房。房子卻是空的。

她害怕地想,許綸和,是不是不要她了呢。她難過極了,胸腔裏餘下的酒精還在細細碎碎地燒著。

門外一陣鑰匙轉動門軸的聲音,譚小草一抬頭,看到景木推開那扇漆紅色的門進來,來不及揩掉眼淚。

景木剛上完班,西裝革履地進來,頭發上亦是一塵不染。他一直都很英俊,很紳士,他笑著衝望著他目不轉睛的譚小草說,你好,我叫景木。

景木的笑是自信的。他年輕有為,才27歲就已經是公司的部門經理,開一輛黑色寶馬,住單身套房,總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向他明裏暗裏送上秋波。而錦葵的離開,叫他身價百倍。沒錯,單身令他成了鑽石王老五。

譚小草望著他伸出的手來,她擦了擦手掌握上去,她說,我叫譚小草,我的行李丟在火車上了,包括我的身份證和錢,我沒有地方去,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景木是個善人,他將看起來發育不 良的譚小草帶回了家,他甚至不問她的來曆不問任何她的事,隻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