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看著我,眼中竟有掩飾不住的鄙夷,道:“娘娘度量大,嬪妾比不上,嬪妾隻知道愛一個男人要牢牢把握,決不能拱手相讓。嬪妾沒有娘娘的美貌,沒有娘娘顯赫的家世,更沒有和皇上二十多年的情分,所以嬪妾怕的厲害,怕有一日見皇上一麵都難。也許獻出染秋會讓皇上對嬪妾有一時的感激,可以後呢,染秋得了寵,嬪妾該怎麼辦?娘娘怎會懂我們的憂愁與恐懼。”
“不管怎樣吧,都勸你好好待她,也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回了含章宮,同在一個宮裏的段叢榕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著氣鼓鼓的雍洛初,段叢榕道:“未央宮那位找你何事?莫不是為了染秋那賤婢?”
“娘娘猜對了,娘娘進來說吧。”說罷便請段叢榕進了自己的偏殿。
“娘娘,你猜禧妃對我說什麼?”雍洛初提高了音調。
“無非就是勸你主動向皇上進獻那賤婢唄。”段叢榕說的雲淡風輕。
雍洛初顯得十分詫異,她問道:“娘娘怎麼猜得這樣準?嬪妾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啊!”
“你是不了解她。本宮父王與她父王年輕時一起為先帝爺打仗,後來又同時封王,有將近三十年的交情。我雖比她年長幾歲,也可以說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她的脾氣秉性我是最了解的。你以為迷住一個男人僅靠樣貌就行?她會的多著呢,體察男人的心意就是她最大的殺手鐧,不然兄弟幾人會為了她反目成仇,連皇帝都不惜做了。”
雍洛初知道段叢榕說的是皇七爺楚親王赫連翊杉,她依然不解:“那她就不怕因此失了寵?”
段叢榕有些不屑地道:“你們五個入宮,有一個人撼動了她的地位?再來是個戚染秋她也不怕,更何況以後還有許許多多的秀女入宮,你我她又怎能奈何得了。”
見雍洛初愣住了,段叢榕接著道:“想必她已經許給皇上了,你就更不能答應了,不然賠了丫鬟又折寵,皇上會賣給禧妃體恤聖意的麵子,而不是給你,一旦戚染秋那蹄子得寵,一準會把你虐待她的事說出來,皇上會饒了你?”
雍洛初正考慮要不要聽禧妃的主動讓戚染秋去長生殿伺候皇上,又聽段叢榕一番話,心裏不禁打起了鼓,可那日在關雎宮虞以薰要拉自己一起陷害禧妃,在自己不知如何抉擇時向段貴嬪第一時間投去求救的目光,段貴嬪居然熟視無睹,果然是像她父親一樣凶殘自私,如今她這樣勸自己估計多半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利,自己這次再不可輕信她了。
回未央宮的路上,迎麵遇到了乘著車輦迤邐而來的虞以薰。
她見了我也不落轎,而是先開了簾子嬌笑道:“嬪妾給娘娘請安了,娘娘洪福未央。”
我笑笑,沒有說話,示意抬轎的太監繼續走。可虞以薰並沒有任何讓路的意思,伊人自上次受了虞以薰的陷害,一直看不慣虞以薰的驕橫,道:“見了禧妃娘娘不落轎,連路也不讓?”
虞以薰變臉比變天還快,道:“你以為你以前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就了不起?我現在懷的可是皇上的孩子,你讓我動了氣你可擔待不起!”然後又對我掛上了勝利一般的笑臉道:“娘娘,太後娘娘急召嬪妾,還請娘娘讓一讓。”
紅塵氣不過,大聲道:“還請虞美人旁邊去,皇上也急召我們娘娘。”
虞以薰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換上曖昧的笑容,道:“如今禧妃娘娘有孕在身還夜夜承寵,白天也不能歇著?”
我遏製住自己的怒火,道:“受不受寵和有沒有孕並沒有關係,得寵的有沒有子嗣都盛寵不息,不找皇上待見的即便生下子嗣也是一生死守空閨。本宮真的可憐虞妹妹,因為位份低,孩子一生下來就要交由他人撫養,不如本宮讓皇上把孩子交給我撫養,我一定會交他怎麼好好做人。”
皇上長生殿的大丫鬟惟安滿了二十五歲即將出宮,雍洛初主動請求皇上將戚染秋調至禦前伺候。已經過去一周,並未從長生殿流傳出戚染秋得以臨幸的消息。
一早聽說二嫂帶著幼麟進宮了,我興高采烈地去了長生殿。
魏人鏡一邊扶我下轎,一邊笑著說:“娘娘,您好些日子沒來長生殿了。”
“是啊,我嫂嫂和侄兒呢?”我高興地問。
“長公主和小世子先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
“皇上在忙嗎?”我一邊往裏進一邊問。
“在。皇上,禧妃娘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