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燙著吧?”文浩急忙抓過她的手端詳,那動作在外人看來,盡顯嗬護憐惜。
茗慎看著這一幕,心頭又開始苦澀泛酸。
不過又能怎樣?人家是英雄美人,情投意合,而她已經是別人的側妃了,又有什麼資格吃醋?
江燕仰頭望著文浩,綿軟一笑:“浩哥我沒事,這茶放了這麼久,早就涼了,沒那麼燙手。”
瞧著她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茗慎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嗤聲冷笑道:“既然不燙手,你著什麼急呀?”
江燕立即瞪眼反問:“二公子的意思,茶水是我故意打翻的了?”
“都聽見了吧,這話可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茗慎的笑聲比棉花還輕軟,眼中的冷笑卻如寒星一般。
江燕怨憤的剜著茗慎,伸手一指:“你這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少在這兒胡攪蠻纏,血口噴人!”
雛鸞見她再度對茗慎無禮,早已怒不可遏,走上前一記耳光賞了過去,厲聲道:“你罵誰呢?別以為嫻貴妃抬舉你,你就可以在這大呼小叫了,即便你嫁給了我四哥為側妃,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包衣奴才的出身!”
“你……”江燕一手捂住腫辣的臉蛋,一手拉住文浩的衣袖,嚶嚶哭道:“浩哥,你就眼看著他們欺負我而不管嗎?”
“燕子不過一時不小心,何必跟她置氣呢?”文浩望著茗慎,微微皺眉說道,十分費解她今天到底怎麼了,為何要三番四次的找江燕麻煩……
本以為事情就此揭過去了,豈料一聲清朗悠然的語調響起,文軒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口:“四弟,護短的話就是你的不對了,本王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江大美人吃醋,摔了人家南宮小姐的愛心茶,嘖嘖,還未過門呢,醋勁兒都這麼大了,要是等過了門,還不醋淹了睿親王府呀?”
南宮雪以為文軒在幫她,嫵媚的勾起唇角道:“就是啊,妒忌吃醋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呢,枉你熟讀詩書,怎的連這點見識都沒了?”
文浩厭惡的瞪了南宮雪一眼,緊繃著臉道:“這是本王的家事,還輪不到南宮小姐來置喙,至於本王要娶誰,要休誰,都跟你毫無相幹!”
茗慎聽著耳邊的爭吵頭昏腦漲,隻覺得胸口悶的快要透不過氣來,於是驟然站起來,躬身行禮道:“在下想起還有事未辦,就先行告退了,諸位慢慢聊,改日一定親自做東賠罪!”話畢,便拂袖而去。
眾人皆奇怪的看著茗慎匆匆而去,文軒卻連頭都不抬一下,繼續漫不經心的低頭喝茶,反而是文浩望著她的背影微微出神許久,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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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離開茶樓以後,孜然一身的走在喧鬧的大街,繁華的街景,熱鬧的人群,又該如何收拾那散落在角落的落寞?
她靜靜坐在一處僻靜的河岸邊,望著遠處一片燦爛的花燈,視線隨著移動的燈火拉長了很遠很遠,連同煩亂的心緒也如燈上的火苗一般,忽明忽暗起來。
晚風颼颼的吹過,吹地她心神一冷,滿心的空洞,無法填充,這種被遺棄了一般的孤單,沒有經曆的過的人,是不會懂得的。
“金家已經倒台,為什麼還要算計雛鸞?”
一聲冷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茗慎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被人跟蹤靠近,竟然還渾然不覺。
她微微側頭,眸中帶著複雜的光芒,灼灼看著一身黑衣的文浩,很想問他是不是那晚的男人,心內掙紮了許久後,卻終究化作一聲冷笑。
“因為她礙著我的路了!”
“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同為女人,難道你就忍心將她推進火坑?”文浩緊擰眉心說道,那冷如墨玉的眼裏,充滿了失望的痛色。
忽然之間,茗慎隻覺得他的目光,化作了一根鋒利的刺貫穿了她的五髒六腑。
她強行按下心痛,神色一凜道:“我若不把她推進火坑,那麼掉進火坑的人就會是我和我哥哥!”
聞言,文浩的眸色更冷一分,有些失望道:“終究是我錯看了你,你如今的這個樣子,和宮裏那些勾心鬥角的女人,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