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貴太妃,斷骨連筋(1 / 3)

琳嬪謙遜中又不失靈巧的性子似乎很得惠太後的喜愛,剩下的時間裏,太後便刻意的冷落了眾位妃嬪,隻對著琳嬪一人噓寒問暖,當場羨煞了不少人,後來人人皆道琳嬪最會溜須拍馬,雖不得皇上喜愛,反倒傍上了惠太後這顆大樹,也是個不肯安分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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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都是秋雨綿綿天氣,致使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陰鬱潮濕的氛圍裏,今日豁然晴朗,隻覺天高氣爽,孤雁翱翔過高聳的闕樓,紅葉猶如一把灼烈的火焰,把原本沉悶的皇宮,燃燒出一派鮮活明豔的顏色!

唯有昔日門庭若市的鹹福宮,此刻卻依舊靜鬱的如同古舊皇陵般不沾人氣,後宮之中拜高踩低慣了,所以這裏曾經的繁華熱鬧,終究隨著先帝的死一去不複返,空餘望不盡的深宮癡怨,寂寞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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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黃昏時分,茗慎挺著五個多月大的肚子行至這裏,仰望了一眼門頂刻有“鹹福宮”三個大字的褪色燙金匾額,不由發出一聲深沉的歎息。

她走下壓低的肩輿,抬步就要邁進庭院,秋桂急忙攔在跟前,欠身勸阻道:“娘娘三思,惠太後如今虎視眈眈的盯著您,巴不得抓您的把柄,而您卻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探望貴太妃,不是擺明了往虎口上撞嗎?”

茗慎彎身將她扶起,冷冷笑道:“即便本宮在惠太後跟前唯唯諾諾,惠太後依然不打算放過本宮,亦不會因本宮的服軟,就此對納蘭一族的人開恩,既然如此,那本宮也無須在避諱,親侄女來看望重病的姑母,又有誰敢來指責本宮的不是?”

雖然茗慎這話說的句句占理,但秋桂的麵色,依然憂心重重:“話雖如此,可是您不該這般大張旗鼓,此舉不是等同告訴後宮諸人,您要公然和惠太後作對嗎?況且您如今懷有身孕,不能侍寢,皇上又夜夜流連在雪貴嬪處,此舉實在風險甚大!”

“正是因為本宮如今有皇嗣護體,惠太後才拿本宮無可奈何,所以即便讓她不順心些,也不敢拿本宮作罰,公然跟皇嗣過不去!你們全都在外候著,本宮自己進去就好!”茗慎吩咐完畢,便攏了攏肩頭的百花蜀錦披帛,拖著一襲天水碧絲大袖重紗宮袍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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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朱紅色的填金大門,茗慎身姿嫋嫋的步入正殿,隻見這裏的擺設依舊奢華如初,可惜在華美的東西,隻要久經了時光,都會泛起陳舊的光澤。

就如同住在這裏的主人,雖然仍舊淫浸在這團富貴錦繡的泡影裏,繼續做著曾經寵冠六宮的輝煌舊夢,可她卻早已失去了可以依仗的帝王恩寵和娘家的權勢,因此看來於階下囚無異,就連她身邊的近侍和寵信的奴才,也都被惠太後尋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杖殺或遣散,隻剩下了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被囚困在宮闈!

幾盞燃燒狼狽的燭頭下,映照出貴太妃端坐正殿寶座的孤影,座側的錯金文紐銅爐冒出淡白若無的輕煙,絲絲縷縷地交纏在她身上那件陳舊的絳紅色如意紋蜀錦貴妃袍上,越發顯得她頭發蓬鬆淩亂,容顏幹枯憔悴,就如同一株即將枯萎的芍藥花,即便顏色依舊可見華豔,但從內裏卻散發出一種頹敗腐爛的氣息,更加顯得她病氣沉沉!

“嬪妾納蘭氏,給貴太妃娘娘請安!” 茗慎恭恭敬敬地請安問好,其實細算起來,這個所謂的“姑母”待她實在不算親好,甚至還可以說,她們之間存有根深蒂固的嫌恨,但是她卻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前來探望一朝,甚至敬她是文浩的生母,故而行了大禮,以示尊重!

誰知道,人家貴太妃不但不肯領情,反而一見來人正是茗慎,就立刻魔瘋了一般從座上竄了下來,一手狠狠揪起她的衣領,另一隻手飛快的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子在她臉頰!

茗慎始料未及,結結實實地吃了她一巴掌,側臉火辣辣的疼痛令她怒從心起,當下用力地將她推倒在地,氣哼一聲:“不識抬舉!”

貴太妃自從失寵之後,處處受人侮辱折難,沒想到當年在她麵前謹言慎行的卑賤庶女,如今也敢對她耀武揚威,不由的恨意膨脹胸腔,瞳孔凸凹地的瞪著茗慎,淒厲道:“你這個表子娘養出來的賤蹄子,少在哀家前麵惺惺作態,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先帝爺正是被你所殺,你這個汙爛了心肝的東西,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惜將自己的生父活活逼死,如今是想拿哀家下手了嗎?這也不奇怪,像你這樣的蛇蠍賤人,還有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是你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