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月魅,她對著茗慎輕巧行了一禮,嬌聲道:“王爺讓奴才來傳話,他正在和西遼皇叔商議大事,納蘭大公子亦另有重任,讓慎夫人不必等了,先行用膳。”
她說罷,便靜靜候在一邊,眼角帶了倨傲的風色,斜眼悄悄窺了茗慎的表情。
而茗慎則似笑非笑,端起茶盞吹著氣,問道:“王爺那邊人多事忙,可曾用過膳了?”
月魅臉上笑意愈濃,頗為自得道:“早就送過去了,要不奴才怎麼會到這會子才來傳話,就是王爺非要嚐奴才調的羮,這才耽擱了。”
茗慎喝了一口茶,將茶盞砰聲放在了桌上,月魅旋即佯裝失言,作勢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蛋。“瞧我沒大沒小的,竟跟夫人說這些不正經的話。”
茗慎心裏冷笑一聲,側首笑吟吟看著她。“虛禮而已,何必計較?最重要的還是——王爺看重你。”
“夫人真是折煞奴才了。”月魅摸了摸臉,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起來,突然像想起了什麼,驚咋道:“呀!奴才給王爺燉的桂圓蓮子羹還坐在火上呢,錯了火候可不得了。慎夫人恕罪,王爺那還等著呢,奴才就先失陪了。”
茗慎微彎的嘴角,溢出一絲苦澀,隻道:“桂圓補血益智,蓮子養心安神,最能消除疲勞,你快去給王爺送過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慎夫人放心,奴才會侍候好王爺的,就不打擾您用膳了,奴才告退。”月魅喜不自勝的點了點頭,身段伶俐的走出了行宮。
王爺今晚宴請西遼皇叔,南安世子等人,這麼重要晚宴竟然交給了她去準備,而非慎夫人,可見他心裏還是最寵愛自己,一想到此處,她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而且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人分享她的寵愛了。
月魅剛走,宮女們拖著盤子走上前來,將一道一道菜肴布滿桌子,茗慎此時已毫無食欲,終究她是個見不得光的人,否則,文浩堂堂一個親王,又何至於讓一個侍妾丫鬟出來充門麵。
梅香添了一碗白飯放在茗慎跟前,輕蔑的看著月魅離去的方向,撇嘴道:“那丫頭的穿著,一看便知是半個姨娘的打扮,閨女,你可要當心她跟你爭寵呀,要不,一會你也去給王爺送點什麼羹呀,湯呀的?”
茗慎臉上笑容驟然僵住,如同被嚴霜打濕的花朵,片刻後,她自嘲道:“即便送過去了,也是自取其辱,貽笑大方,怕是登不上大場麵的。”
梅香夾了一塊燒肉放在嘴裏嚼著,嘟囔著說:“你這閨女,仗還沒打,就先滅自家威風了,真是扶不起的阿鬥,連個丫鬟都不如,難怪會讓宮裏給貶了出來。”
茗慎被她一語擊中痛處,像冰錐子戳進心窩一般又冷又疼。她不禁狠狠咬住下唇,把原本粉嫩飽滿的唇片,咬的滴出鮮血。
白玉霜見茗慎此狀,立即冷下臉,夾起一筷子雞絲放在梅香的盤子裏,嗔道:“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食不言,寢不語,你隻管吃你的就好,別說話了。”
梅香不服氣的放下筷子,剛想爭辯,突然 殿外傳來吵雜聲與淩亂的腳步聲。
隻見西子踉蹌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稟告道:“夫人,不好了,固倫公主和蒙副將帶著好多士兵闖了進來,奴才們攔都攔不住。”
“你這閨女得罪誰了?會不會要了咱們的命呀?”梅香可是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不禁膽顫心驚的躲在了茗慎身後,殿外的太監宮女更是跪了滿地,慌張哭泣。
此刻的白玉霜也慌亂不已,急忙護在茗慎身前,提醒道:“慎兒,恐怕公主是衝著你來的,而且來者不善啊。”
茗慎自知凶多吉少,但王爺在設宴,公主便帶人闖宮,似乎有點不太對勁,難道王爺是被月魅絆住了腳,那鬼丫頭想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