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醇嬤嬤回答,文浩便輕輕擁住她的肩頭,答道:“朕讓你哥哥帶白氏出宮了,把她和孩子一並都交給你哥哥來照顧,這下你總能放心了吧!”
“哪裏就真的放心了?”茗慎不著痕跡的推開了他的手,又拉著承歡在炕榻坐下來,輕拍著懷中的武啟道:“雖然我哥哥對白氏癡心一片,定會善待她和孩子,但是我還是擔心......”
文浩的臉色突然跨了下來,一挑衣擺與之對坐,悶聲道:“你總是有操不完的心,也不見你為自己打算打算?”
茗慎聞言有些詫異,將武啟交給醇嬤嬤,含笑拉過文浩的手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不高興了?”
文浩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流露著婉轉柔情,不禁心頭一熱,薄唇淺笑道:“朕想收承歡和武啟為義女義子,並且決定昭告天下,正是冊封承歡為和碩公主,至於武啟,他還小,暫時還看不出秉性,就先封個郡王,待將來他長大出息了,朕在另做封賞,你意下如何?”
茗慎聞言微微怔住,眼底暈出幾分炙熱的水光,忽地跪了下來,感激道:“臣妾代承歡和啟兒謝皇上隆恩,隻是她姐弟倆小小年紀,就得如此榮寵,會不會太過.......太過引人側目了點?”
茗慎這一跪,醇嬤嬤也跟著跪了下來,唯有承歡嗔著一張蒼白小臉無動於衷,文浩沒理會她的無理和不開心,隻彎身將茗慎扶了起來,道:“這又沒外人,行這些個虛禮做甚?朕沒能給你一個高點的位份,已經很對不住你了,封賞了這姐弟倆,也算是給你抬抬身份,更省的後宮女人見高踩低的來難為你們。”
“夫君,你對我真好!”茗慎說罷,凝了凝臉上的笑容,拉過承歡道:“快過來給你父皇請安,謝謝他的封賞和恩典!”
承歡猛地甩開茗慎的手,目露倔強的大聲道:“母妃,承歡不會認賊做父的,外麵的宮人都說四皇叔是殺害我父皇的凶手,是他搶了父皇的江山,害死了父皇......”
“小祖宗,哪個沒調﹡教的在您跟前說這些了?”醇嬤嬤嚇的麵色慘白,由於平時承歡公主和皇子武啟都是她帶著的,而她又偏是宣文帝的奶娘,所以承歡公主說出這樣的話,別人怕是要誤會,是她這個老婆子在背地裏給挑唆的。
茗慎聞言更是如遭雷劈僵在當場,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文浩已經是陰雲密布的冷峻容顏,下意識的將承歡護在了身後,以鮮少嚴厲的口氣道:“承歡,你父皇的死不關你皇叔父的事,快去給你皇叔父賠不是!”
承歡見茗慎動了真氣,頓時眼眶紅紅的哽咽道:“母妃,承歡沒有錯,在這個世上,最最疼愛我的便是父皇,即便父皇的死和皇叔父無關,他也休想取代父皇在承歡心中的位置!”她說罷,便嗚嗚的哭著跑了出去。
茗慎一時語塞了,半晌後才硬起聲音,對醇嬤嬤吩咐道:“嬤嬤先帶啟兒下去吧,回去好好盤查伺候公主和皇子身邊的奴才,若有愛嚼舌根的,嘴巴把不住的門的,通通杖斃了在挑好的來服侍!”
“是......老奴遵命,老奴告退!”醇嬤嬤嚇的冷汗直下,慌忙行了跪安禮,帶著皇子武啟匆匆而去。
她回去後,一定要徹查到底是誰在亂嚼舌根,今天是承歡公主,好歹慎貴人是她親娘,就是要追究慎貴人也肯定會舍身相護,若是將來換做了皇子啟也這樣的話,那宣文帝的血脈就難以保全了,她拚死也好保全小皇子,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此時的昭陽殿寢宮,隻剩下茗慎和文浩二人對坐在炕榻上,茗慎小心翼翼的望著文浩暗沉的臉色,拉了拉他的衣袖,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般討好道:“別生氣了,承歡還是個孩子,聽了些閑言碎語一時口不擇言,皇上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承歡天真爛漫,朕又怎會真的和她置氣?”文浩走過去擁著茗慎,安慰著她那顆懸在半空擔憂的心,臉色卻陰沉的猶如山雨欲來,“隻是武啟是二哥的親生骨肉,又非你親生,倘若他要對朕和你心生怨懟,那可就不好辦了!”
茗慎嬌弱的身子在文浩溫暖厚實的懷裏打了個激靈,她僵硬的扯動嘴角,笑道:“皇上放心吧,武啟臣妾會好好看顧著,您擔心的事兒,絕對不會發生的!”
——
第二日上午,承歡被封為和碩公主和武啟被封做恭郡王的消息傳遍了後宮,惹得各宮各苑妒忌無數。
到了下午,又傳出了寒冬被帶進昭陽殿被活活打死,據說他死的極慘,連屍體都被剁碎了喂狗,不禁令人膽寒。
晚上間又聽聞慎貴人親自審問了幾個伺候承歡公主的奶娘和宮人,也通通秘密處死,她這一狠辣的行徑,不但把後宮搞得腥風血雨,令人聞而色變,更加招惹了後宮諸個勢力的紛紛側目,一時間,風頭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