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猶豫不決,齊刷刷看著茗婉臉色的時候,隻見慕容凡穿著便服,慵懶的煽動著白玉折扇,自宮門外閑散的走了進來,一襲暗紫色羅袍,黃金腰帶細窄,上麵鑲著一塊鮮紅欲滴的鴿血石,宛如暗紫裏一滴血紅,正他的人,風流裏透著那麼一點邪惡不羈。
而在他身後,溫溫順順的緊跟著一個小廝模樣的嫵媚可人,樸素的淡藍絹布衣衫,頭戴同色的小廝帽子,茗慎仔細一看,這人竟然是夜魅,常聽人說紫衣侯是出了名的寵妻,沒想到竟然寵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頓時,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羨慕。
慕容凡進門之後,也不對著滿宮的妃嬪小主請安行禮,隻是步履輕緩的走到那群親貴朝臣跟前,煽動著手中玉扇,唇角勾起一抹魅笑道:“你們真是一幫庸臣,這麼明顯都看不來嗎?皇上擺明了就是厭煩了你們的成日嘮叨,這才偷了個懶兒,躲到慎妃娘娘這清淨幾日,你們居然敢找到這裏來,若是敗了皇上的興致,嘖嘖,可得仔細著嘍!”
“臣等惶恐,臣等惶恐!”親貴朝臣們本來就被茗慎那番話給震懾住,又見皇上的心腹紫衣侯如此一說,哪裏還敢吵嚷著麵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抽身離去,置身事外。
茗婉沒想到想來誰的麵子都不賣的紫衣侯慕容凡,居然會出麵來幫茗慎,頓時心中也沒了底,臉色冷下幾分,寒聲質問道:“紫衣侯來這裏,有何貴幹啊?”
慕容凡聞聲轉頭,對著茗婉拱手一笑,朗聲道:“皇上密詔微臣商議要事,皇後娘娘還要細問嗎?”
後宮不得幹政,茗婉被他的話嗆的麵色一僵,唇角微微抽搐一下,訕訕道:“本宮自然不敢過問朝政,既然紫衣侯和皇上還有要是相商,那本宮也就不多打擾,擺駕回宮!”
“恭送皇後娘娘!”眾人齊齊行禮,送走了皇後,那幫老臣們見皇後走了,皇上也仿佛是安然無事,否則怎會召見了紫衣侯商議秘事,於是都不敢多逗留此處討人嫌,三三兩兩的不歡而散!
茗慎見人都已離去,強撐的那股氣勢霎時被抽盡了底氣一般,腳下一軟,扶住了旁邊的廊柱,聲音發虛道:“多謝紫衣侯挺身相助,幸好你們夫妻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千萬別謝我,是老白聽說了你跟皇上的流言蜚語,怕你被人欺負,死皮賴臉求著我來的!”慕容凡雙手攤開,戲謔的輕笑,轉而對著茗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後,忍不住萬分好奇的打聽道:“皇上如今怎麼樣了?真的是因為縱欲過度,而昏倒了嗎?”
茗慎被他問的麵頰一紅,尷尬的輕咬著唇瓣,略顯促狹難堪的點了點頭,但清澄的眸中卻流瀉出濃濃的心疼和疲累,聰明如慕容凡,自然也看出了些許端倪。
比如他心中能斷定,藥一定不是慎妃下的,慎妃要是想爭寵,哪裏還用的著下藥,恐怕她自身的一顰一笑,都會變成皇上的媚藥吧!
夜魅狠狠翻了慕容凡一記白眼,暗示他不許欺負茗慎,又忙將滿頭虛汗的茗慎扶了起來,抿唇而笑道:“慎主子,別理他,咱們回屋裏照顧皇上吧,慕容凡就是這副欠扁的德行,說話也沒個輕重,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哪裏的話,本宮感謝你們還不及呢!”茗慎微微點頭,溫婉一笑,但是隨即又想到文浩如今的病情,不禁鼻尖酸痛,眼底掀起了一片泛紅的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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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凡夫婦在昭陽殿稍坐了片刻,見文浩一直昏睡不醒,便要起身離去,打算去部署對策,茗慎起身相送到宮門後,待他們走遠了以後,這才隻身回到了昭陽殿中。
茗慎來到榻前,望著文浩那蒼白安詳的睡顏,心中積壓的悲憤委屈在難抑製,緩緩跪在了榻邊,握住他的一隻手,將臉蛋輕輕貼上,嚶嚶啜泣道:“文浩,你快醒來吧,他們都來欺負我,才三天就找上門了,你快醒來給我做主啊......我就快要撐不住了......”
文浩昏昏沉沉間,耳邊仿佛聽見有人在不斷的哭泣,於是,倏地張開的眼布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