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茗慎雙眼閃爍著淚光,傷心委屈地跪伏在他身側,朱顏墨發,紅顏如畫,憔悴的臉色反倒襯出一股鬱悒秀麗之氣,顰蹙著額頭的可憐的模樣,像個需要人疼愛的孩子一般,那樣的慌亂無助,叫他心疼不已。
他手掌撫著她白如薄紙的臉龐,幹啞的開口,嗓音裏帶著濃濃的憐惜與心痛。“乖,都怪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這三天,著實難為你了!”
“你醒了!”茗慎聞聲抬頭,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文浩,眼中驚喜過盛的光芒,宛如陰雲密布裏穿刺而出的一束明媚春光,光風霽月般一下子就照亮了他的靈魂和天下,四目相對的刹那,彼此都有片刻的震驚。
“嗬嗬,你終於醒來了!”茗慎登時破泣而笑,猶如一朵枯萎的花朵在他眼前怒放盛開,她瞧著他額頭流出幾許汗珠,連忙拿著錦帕為他輕輕的擦去,然後柔聲的關心道:“餓不餓?渴不渴?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可想吃些什麼?”
文浩見她這般的關心自己,心中升起暖意,舔了下幹燥發苦的嘴角,倒真有些想喝水,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邪異,勾唇笑道:“為夫口渴。”
“我去給你倒茶!”茗慎急忙把文浩扶起來,墊了個鵝羽軟枕在他身後,使他舒服的靠著,繼而又像個殷勤的小丫鬟一般,倒了一杯溫柔的清茶端了過來,喂給他道:“這茶叫做雨天,最解頭昏腦漲,舌根發苦,你快喝些吧!”
文浩嗅著清鮮的茶香,卻是任性的撇過了頭,隻道:“不喝!”
茗慎十分不解的看著他,按捺著性子,柔聲的哄道:“剛剛不是喊著口渴嗎?這會子怎麼又不想喝了?你若嫌茶不好,我可以去給你換別的來,你說吧,想喝什麼?”
她惶惑的語氣,倒讓文浩的心微微一揪,以往總覺得她把自己藏的很深,沒想到此刻關心則亂,竟然無意間把真情盡數流露,心中滑過一絲暖暖的熱流,不禁暗笑,倒真感謝了江燕的合歡散。
自然,他也不會輕易浪費掉被美人服侍的機會,於是,壞壞一笑,指端緩緩地撫過她柔軟的唇線,調笑道:“你若肯喂我的話,我就喝。”
“我不是正在喂你嗎?”茗慎看看手中的茶,又看看病重的他,越發迷惑委屈,不解其意。
文浩一把將她拉到胸前,輕咬了兩下她嬌軟的唇瓣,曖昧的低笑道:“小笨蛋,我是要你用嘴來喂,可明白了?”
茗慎反應過來,粉麵唰的一下通紅如火,將茶盞重重擱到了床邊的幾案上,嬌聲嗔道:“他們剛欺負完我,如今又換你來.......”
話還沒說完,卻見文浩猛地將她按到床上,不由嬌羞更甚,正要開口,話便被他火熱霸道的吻,盡數堵在了口中。
茗慎忍不住嚶嚀一聲,兩手緊緊抱住他寬闊的肩頭,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吞吐著他口中灼熱熟悉的味道,一些的惶恐,委屈,擔憂頃刻瓦解,宛如沙漠中遇到了綠洲,滄海裏望見了彼岸一般,安心踏實,靜謐美好。
就在二人沉淪在濃稠的愛﹡欲裏,舌尖交纏,難舍難分之際,殿外傳來一縷輕細的哀傷綴泣之音,打斷了二人纏綿的親熱。茗慎在心裏暗暗發誓,江燕絕對是故意的,在殿外聽到文浩醒了,就故意發出清晰可聞的哭聲,好引起他的注意和同情。
果然,文浩緩緩放開了茗慎,情不自禁地扭頭朝殿外處望了一眼,輕輕地問:“是燕子在外頭吧?”
茗慎坐起身子,低斂雙眼,生生的壓製住怒火,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她給你下藥,害的你昏迷不醒,我便罰她跪在外頭了,皇上若是心疼了,去把她扶起來便是了!”
這話聽著怎麼都透著酸氣,文浩扭臉看向茗慎吃醋的嗔態,忍俊不禁,雙手將她圈在懷裏,輕笑道:“乖,我和她又沒什麼,別為難她了,讓她走吧好不好,免得打擾到我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