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情繾綣,主動出擊(1 / 3)

白鵬飛的身影在茗慎眼中漸漸化為一個白點,消失,不見,再也不見其蹤,她呆愣了良久,直到背後傳來一聲輕漫的嘲諷之聲,才致使她回過神來,從悲傷的情緒中抽身而出。

“慎貴妃這是打算唱十八相送嗎?如此依依不舍的情景,當真是感人至深啊,要是皇上瞧見了,也一定會體會貴妃對白將軍的一片癡心的!”

隨著聲音由遠至近,茗慎轉頭看去,隻見皇後茗婉穿著一襲絳紅色的百鳥朝鳳繡紋宮袍,款步姍姍而來,雲堆翠髻,豐妝盛飾,累絲點翠金鳳冠的兩邊,長長的薄金瑪瑙墜子隨著走動搖曳生姿,既不失仕女的婉約柔媚,又有著格外大氣睿智的風姿,如同眾星托月一般,高華端莊。

茗慎也不行禮,隻揚起一張毫無表情的麵龐,與她對視,淡漠如霜道:“皇後娘娘不是人在病中麼?怎的不好好呆在寢宮養病,反而下床出來走動了?”

茗婉攬了攬耳邊垂下的流蘇,昂起下巴,刻意般的炫耀道:“本宮母儀天下,身份尊貴非常,得天庇佑,自然恢複比較的快!”

茗慎嗤的一笑,揚眉道:“人的尊貴不在身份,而在品格,量大福大,皇後娘娘若是胸襟開闊,問心無愧的話,自然能夠安然入睡,不會在有心浮氣躁,寢食難安的症狀。”

聽出了她話裏的揶揄之意,茗婉的秀眉忽然一挑,眼內迸出一絲森冷的恨色:“本宮奉勸貴妃一句,後宮不容專寵,貴妃可別千萬別鋒芒太漏了,否則木強則折,早晚會被朝堂宮闈所不容的。”

茗慎綻唇微笑,如冰雪般凜冽的清眸卻隱約掠過暗芒:“容不容得下不是你說了算,能不能被容下那要看我的手段,不過本宮倒是很想好好看看,在這大金皇朝之中,到底是站在你納蘭茗婉身邊的人多,還是願意跟隨我納蘭茗慎的人多?”

茗婉狠狠瞪了她一眼,扭曲的麗容眉眼難分,尖利著聲音說道:“納蘭茗慎你夠了吧,還在待字閨中之時,你便開始跟我搶父親大人的青睞,出嫁之前,又去偷偷跑去勾引我的夫婿,入宮之後,你依舊霸著皇上,不讓他去臨幸其他宮苑,現在又分去了我協理六宮的權柄,你還想搶走什麼?我的後位嗎?”

“我搶你什麼?”茗慎忽而一笑,眼中陡然湧起雪亮的冷利:“當初要不是嫻姑母和你的母親從中作梗,被三媒六聘娶回去的睿王府當嫡妃的人,應該是本宮,如今母儀天下,坐在坤寧宮的那個人,也是本宮,到底是誰搶了誰的,皇後娘娘還是先搞清楚了,在來撒潑吧!”

茗婉被她的話氣得麵色漲紅,眸光如利劍狠狠刺出,冷哼道:“你少在這當了表子立牌坊,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本是宣文帝的妃子,殘花敗柳之身,卻偏偏不顧廉恥,做了當今皇上的內寵,其實你可以有很多選擇的,但是你偏偏要來妨礙我的路,你這樣做,不會心中有愧嗎?你勾引皇上的時候,對得起已故的宣文帝嗎?”

茗慎眼底寒光大盛,以異常淩厲的聲音道:“真正不給人路走的人,是你皇後娘娘,我步步退讓,你步步緊逼,既然你讓我無路可退,那我也隻能絕地反擊,而且我不但不會心生愧疚,反而更加心安理得,因為宮牆之內永遠沒有對錯,隻有成敗,所以不存在什麼公道不公道的,隻有生存之道,才是王道!”

“貴妃你別太得意了,前朝後宮息息相關,瞬息萬變,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皇上的脾氣又喜怒無常,今天能捧你上天,焉知明日不會把你打入地獄,本宮會等這看你再次淪為棄妃,被皇上賜死的那一天!”茗婉冷笑道,眼中有刻毒扭曲的恨意,深深的痛,濃濃的恨,似能灼傷人一般。

她說完,雲袖一揚,帶著一身奢華,轉身離去。

茗慎微眯眸子,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眼角沁出了薄薄泛紅的淚光,囁嚅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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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日一般,天色暗淡下來以後,聖駕便如期降臨昭陽殿。

文浩來不及換下一身繁重的龍袍和冕冠,便轉入了暖閣之中,隻見茗慎穿著一襲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斜斜倚在臨窗炕旁,捧著青銅酒爵自斟自飲起來。

她雲髻高聳,明璫翠珥,髻上一隻團鳳墜珠釵,珠串輕輕綴在額前,映著鸞鳳和鳴連枝燈,寶光氤氳,愈發襯得她酒氣蒸過的臉蛋,似三月桃花,背後羅帳托著,好似一軸美人醉酒的古畫,煞是標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