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分榮寵,拉攏黨羽(1 / 3)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皇後竟然還沒過來,文浩的眉宇間,漸漸聚起怒雲,長樂殿的氣氛驟然變冷,場麵更加波雲詭譎。

皆時,內監帶了坤寧宮的首領太監李玉前來覲見。

李玉是個老油條,一見氣氛不對,慌忙匍匐在地,請安過後,苦著臉稟報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操勞六宮多年,如今身體有恙,實在不能起身來湊貴妃娘娘的熱鬧,還望皇上能夠體諒。”

文浩正欲開口作罷,卻見茗慎忽的將那泥金紈扇往案上狠狠一拍,嬌喝:“大膽奴才,竟然欺君罔上!前幾天本宮去給皇後請安,親眼見她能吃能動,氣勢如虹,這會子你卻反道她積勞成疾,臥床不起,到底安著什麼居心?莫不是,要存心離間皇上與皇後的結發恩情?”

“皇上,貴妃明鑒啊,就是借奴才十個熊心豹子膽,奴才也萬萬不敢欺瞞聖上和貴妃娘娘,皇後娘娘的確病的很重,還請皇上和貴妃娘娘體諒。”李玉帶著驚怕委屈的哭腔,連連叩首討饒。心裏卻又一通暗罵,好一個刁鑽的蛇蠍奸妃,竟還大言不慚的敢說,前幾天去坤寧宮是給皇後娘娘請安?

前幾日她過去,分明就是上門找茬的,故意說了好些子拐彎罵人,並且不帶髒字的話,不停的刺激挖苦皇後娘娘,而皇後娘娘不想氣勢上輸給了她,便強撐著一口心氣與精神跟她死磕鬥嘴,豈料占盡上風的她剛剛有些得意的走出坤寧宮,皇後便瞪大了瞳孔,再也壓製不住的噴出一股鮮血,當下臉麵無力的昏倒過去,至今纏綿病榻,臥床不起。

“還敢竊詞狡辯,簡直罪加一等,來人啊,拖出去,五馬分屍!”茗慎冷聲下令,指著李玉的手指上,鏨玉黃金護甲微微一晃,映著日頭劃過一道鋒利的金芒,直如黃蜂尾上針。

果然是最毒婦人,李玉這才明白過來,貴妃是借機為父報仇呢,自打新帝進宮以來,他得皇後和玉嬪小主的庇護,加上他老奸巨滑,謹小慎微,幾乎沒啥錯處,又常常夾著尾巴做人躲避貴妃,所以才能苟且到了今日,沒想到如今形式驟然巨變,看來自己今天在劫難逃,難逃一死了。

想到這裏,已經有一群侍衛衝上前來,製服了李玉,不由把他嚇得脖子一縮,渾身冷顫,不住的往外冒著虛汗。

而侍衛們卻押著李玉沒了動作,雖說慎貴妃專寵六宮,經常越過皇上發號施令,可是他們乃是皇上親兵,所以隻要皇上還沒發話,他們誰都默契的按兵不動。

文浩倒是不甚在意,慎兒的屢次僭越行為,好像早已習慣一般,緩緩端起一盞碧玉茶盅淺茗一口,淡淡吩咐道:“按貴妃的意思去辦。”

“謹遵聖諭!”侍衛齊聲一喝,拖著李玉拉了下去,李玉自知必死無疑,一路上聲嘶力竭的衝著茗慎破口大罵,言語極盡侮辱詆毀,醃臢得不堪入耳,直到有機敏的侍衛先割了他的舌頭,才算轉為殺豬般的慘叫。

茗慎閉目深深呼吸一口氣,慢慢平複著情緒,複又睜開雙眼,端起一盞滿滿的酒液,傾灑在地。

終於,父仇得報了,父親大人在九泉之下,也該能夠安息瞑目了吧?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裏沒有一絲複仇的快慰,反而胸口涼涼的,有點想哭。

茗慎努力忍下眼底滋生的酸楚,微微吸了吸鼻子,緩緩摘下指上的鏨玉黃金護甲,剝了一顆荔枝喂到文浩唇邊,甜美一笑間,好似花蕊初吐芬芳般,連聲音都浸潤了蜂蜜:“皇上,南嶺才剛送來的,冰裏鎮著正新鮮呢,您嚐口。”

文浩悄然瞥了茗慎一眼,滿臉的強顏歡笑,有點無奈的張口,把水晶般的果兒吃入腹中。那種香津鮮嫩的口感,宛如迷魂的甜藥滑入咽喉,唇齒留香,卻極冰涼。

他的小東西體虛贏弱,最是畏寒,文浩不禁有點心疼的從宮人手中接過帕子,為茗慎仔細拭擦著蔥管般的指頭,寵溺的附耳低笑:“像這種事,以後使喚奴才們伺候就好。”

“多謝皇上體恤。”茗慎微微含羞垂首,複又抬頭勾唇笑道:“既然皇後娘娘重病在身,不能前來,那咱們不如就此開始吧?要不然,餓壞了諸位妹妹,倒成了本宮這個東道主的不是了。”

“好,我聽你的。”文浩唇角一揚,繼而吩咐歌舞上場,飲宴開始。

不一會,隨著樂聲響起,一群荷衣翩然的舞姬嫋嫋入場,清歌漫舞,彩扇飄逸,踏著宮廷禮樂的篇章,步履整齊聘婷,舞低楊柳舒長袖,歌盡桃花扇低風。

文浩半擁著茗慎,斜倚在椅背上,百無聊賴的撕著葡萄皮,無心歌舞。

這樣的場合讓他甚絕無趣,除了正常的國宴佳節,他幾乎從不應酬這些,而且,他還是比較喜歡單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能夠隨心所欲,不用受禮法製度的約束。

他將撕皮去籽的冰鎮葡萄送入茗慎口中,又剝了好些幹果親手喂給她吃,直把坐下其他妃嬪看得妒羨交織。

皇上冷峻無雙,武略文韜,勤政愛民,又專情疼人,還是九五之尊的身份,集財富與權勢一身,隻怕少有不為之心動愛慕的,其中就有不少想要借機攀附皇恩的妃嬪,隻是礙於慎貴妃的毒辣名聲和狠厲威儀,不敢有絲毫造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