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來,才聽蕭然說起經過。原來蕭然和阿依達跟著小弱,走了好一段崎嶇的山路,小弱才將他們帶到這個受傷的人身邊。他們看見這個年輕人時,他已經昏迷,一身衣服已經破爛不堪,渾身血汙,手裏還拿著一根馬鞭。顯然他是受傷後騎馬跑進這山裏的,隨後終因體力不支而昏倒,而馬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蕭然看他傷的這樣重,又在這荒山野嶺的,如果他帶走他,等到了天黑他即使不中毒而死,也會被野獸給瓜分了。如是蕭然決定救他,總因為山路崎嶇,蕭然個子小又背著一個昏迷的人,而走了這麼長時間才回來。
原來這樣,害得我擔心了半天。
“那麼你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昏迷了,你也不知道他是誰?”
“還有這個。”這時阿依達遞給我一把軟劍。柳葉風!我心裏□□了一聲,居然是柳葉風。此劍乃世上存有的軟劍中的極品,劍長三尺,柔軟如腰帶,劍主一般都是將此劍當成腰帶暗藏於身,趁人不備之時驟然出劍,更是殺手的極愛。不,不可能,此劍的主人不可能輕易的把此劍贈送於人,那麼這個年輕人是誰?怎麼會擁有柳葉風?
心中的疑惑如漣漪一樣一層層推起,心口又在隱隱作痛。不能再想了,等明天這個人醒來,一切不都可以問清楚麼?我隻有這樣安慰自己。
一個晚上,噩夢連連。
一個英挺的渾身帶著王者氣息的男人,緊緊地盯住我的眼睛,溫柔地卻帶著專橫的向我說:“你是屬於我的,今生今世,都永遠不能逃脫我的。”而一會他的眼睛裏的溫柔全都消失,而是帶著嗜血的冷酷“反對我的人都該死,包括你,你也不能反抗我!”他冷酷的笑聲突然又變成一把利劍,一把穿過另一個溫柔的男人的身體,那個受傷的男人是誰?為什麼我看不清楚他的麵目?為什麼我去抓他的手怎麼都夠不著?為什麼他臨死還要對我那樣溫和的笑?
一個孩子,好可愛的孩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一動恍若流星劃過,耀眼而又清澈。可是他為什麼在哭?我想伸手去抱他,想讓他別哭,為什麼他要用那種怨恨的眼睛看我,而又躲開我的手?
還有一陣陣火光衝天而起,煙霧熏的我透不過氣來,好難受,誰能給我一些水,火烤的我好渴,好渴……
突然一下子驚醒,眼前正對著一雙藍色的眸子,帶著些焦急,看我醒來,明顯眼睛裏又多了份安慰。原來又是一場噩夢。是阿依達,看我做噩夢,將我搖醒了。
原來天色已亮了。那個年輕人不知道醒來沒有。
“他醒來沒有?”我有些避開阿依達探究的目光。這追隨著我十幾年的噩夢,已經有好幾年未如夢了吧?而隨著離祈國越來越近,這夢也越來越頻繁了。而今天好像更激烈,似乎預示著要發生些什麼。
“還沒有呢。不過他好像嚷著要喝水,然姐姐給他喂了些,還幫他擦了身上的血汙和臉呢。然姐姐去煎藥了。”蕭然不在帳篷裏,原來去外麵煎藥了。
我走到年輕人的身邊,準備看看他的傷如何了。驟然間,一張怎樣的臉旁啊?一個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年,眉若墨畫,卻有些微微皺著,是不是夢裏還在為某些事擔憂?□□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有些蒼白,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如蒲扇般遮住可能明亮如星光的眼睛。完美的臉型,配上那樣的眉鼻嘴,真是無可挑剔的男人,高貴而美麗。用美麗形容一個男人或許不恰當,隻是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孤單的躺在那裏,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色,顯得整個人更加的孤寂落寞。是怎樣的遭遇,讓那樣年輕的臉龐充滿孤寂?
我咚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果然,昨夜的噩夢並不是無準備而來的。怎麼可以還有柳葉風,如果不是他願意,誰能奪走屬於他的東西?那麼像,那麼像。那麼,他們是什麼關係?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我不敢想,不敢想啊。心如翻江倒海般折騰起來,疼的我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姑姑,你怎麼了?怎麼了?”這時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阿依達看我這樣子,都快哭出來了。
“姑姑,怎麼了?”顯然是蕭然聽見了阿依達的呼聲,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