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蕭瑟的秋風中,一道漆黑的身影正穩穩走過來。
她看到他的臉上,雖然還是有些蒼白,但眉眼之間都是神情灼然,絲毫不像一個久病之人。
他竟是痊愈了嗎?她心中歡呼起來,一絲喜悅慢慢從心頭升騰而起。
他很快進入了大廳,然後直直走到皇帝麵前,行禮請安。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恭祝父皇龍體安康,母後福壽齊全!”
“免了,快起來吧!你得來正好,趁此之際,你也來挑選一位如意的妃子吧!”
皇帝命隨侍太監給慕容飛宇賜了一方椅子,讓他在右首坐了下來。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直直落在了林若薰的臉上,四目相望的那一霎,林若薰的心跳陡然加速。
慕容弘很快就查覺到了林若薰的異樣,他憤恨地瞪了慕容飛宇一眼,原本就是本太子選秀的,你這個病怏子來湊什麼熱鬧。可是奈何皇帝在場,他也發作不得。
這邊,禮部太監已經開始拿著花名冊子念了起來。
每一次念六名秀女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秀女,排成一排,走到太監指定的地方,也是皇太子麵前,然後給大家參考。
眼前這些秀女雖然是親貴之女,但大都是姿色泛泛之輩,也有些姿色上乘的,一一從慕容飛宇眼前走過去,慕容飛宇便是看也不看。
枯坐了片刻,然後他突然站了起來,打斷太監的報名聲音。他麵色一斂,然後向皇上行了禮,“父皇,兒臣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隻需父皇賜婚便可。”
皇帝還以為他看中的不是眼前這些秀女,便問道,“皇兒看中的是哪位大臣的千金,說出來給父皇聽聽!”
慕容飛宇搖了搖頭,然後徑直走到林若薰前麵,牽著她走向皇帝和皇後麵前,“兒臣想要的就這位林尚宮,是皇後娘娘宮裏的人,兒臣還請父皇和母後成全!”
皇上看後,這個小姑娘眉清目秀,看著文秀內靜,便向太監要了花名冊過來看看,發現這女兒隻是儷妃的侄女,身後並無內臣的支撐。
心裏盤算一翻,便是點頭同意,“好,父皇就依你……”
“父皇,且慢……”坐在一旁的皇太子也按納不住了,他慌忙站了起來,向皇上行了禮道,“父皇,今日個是為兒臣選妃的,怎麼反倒讓四弟搶先選了人去,這對兒臣不公平。”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便慕容弘安撫道,“這麼多秀女不不夠你選的嗎?你四弟要走的,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官。你這作為兄長的,就讓他這一次吧!”
慕容飛宇緊緊握著林若薰的手,在眾人麵前,鎮定自若。
那些待選的秀女們,都偷偷低著頭打量著這位傳說中以英勇為名的嶺南王。身材高大,英俊非凡,看上去一種桀驁不馴的野性,這些少女們不由得芳名萌動。一個一個看得呆了去,及至慕容飛宇選中了林若薰,大家不由得又從心底產生了羨慕。
慕容弘麵上一紅,看著這兩個人緊緊交握的雙手,心中不由得十分惱怒,想發作又發作不得,隻好繼續向著皇上說道,“父皇有所不知道,兒臣寧願要四弟手中的這個女人,也不願意要這全場的所有秀女。”
此言一出,這些秀女們,有些耐不住的,便是嚶嚶哭了起來。要知道,她們為了今天可是很多天前麵就開始忙著學習宮廷社儀。又是訂製衣裳,又是挑選各種妝容,今天更是從三更天就起來梳洗打扮。
期期芳心就是為了博君一翻青睞,想不到才剛剛站進來,這哥倆居然隻要那一個女人,其餘的人都成了擺設,這豈能不讓她們心中難過。
頓時,滿大廳裏哭聲一片,太監驚惶失措地看向皇上皇後,求他們拿個主意。
皇後站起身,“好了,眾貴女先退下去,下午再繼續……”
眾秀女這才收拾淚眼,低著心,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太監的引導下有秩序地撤離了儲秀宮的選秀大殿。
皇上看著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居然為了同一個女人而大動幹戈,心裏很是不爽,拉著老臉不吭聲。而皇後也看出來了皇帝的心情,然後看了林若薰一眼,便緩緩對著慕容弘說道,“這個姑娘,本宮已經問過她了,她願意嫁給你的四弟,你又何必勉強呢?好了,作為兄長人,你也應該大度些!飛宇,本宮在這裏給你作主,林姑娘就賜婚給你了!”
“母後,你怎麼能偏坦別人?”慕容弘便是氣得滿腔怒火,
“放肆,你怎麼能當眾指責你的母後呢!飛宇是你的四皇弟,怎麼能算作別人呢?你雖然是本宮所親生的,但本宮母儀天下,向來不徇私舞癖,偏袒任何人!飛宇,你還不向你的父皇謝恩!”
皇後聲正詞嚴,慕容弘氣得咬牙切齒,他低低地望著林若薰,久久不肯鬆眸。半晌,便是一揮袖袍,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