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接過牛奶,表示無奈。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可是還是有人在做白日夢。
如果她昨晚是和律擎寰在一起,恐怕現在就沒法活著回來了,按照日記上寫的那種程度,他非得折磨死她不可。幸好,律擎寰現在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隻要他多少還有一些人性,就不會輕易對她下手才對。
不過,他有人性嗎?刁冉冉很懷疑。
“沒有,不是,不可能。寶姨,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他之所以賴皮賴臉住在我家,完全是出於嘴饞,聽說你做飯好吃於是聞著味道就過來了,僅此而已。”
她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如果寶姨再一廂情願,那她也沒有辦法了。
寶姨一聽到刁冉冉如此斬釘截鐵的語氣,頓時也泄|了氣,一臉失望地追問道:“真的是這樣?”
刁冉冉喝了一口牛奶,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終於把好奇老阿姨打發走,她總算鬆了一口氣,心裏卻覺得非常可笑,果然,人都是容易被表象蒙蔽的,比如律擎寰,不知情的人都會被他的假麵給欺騙了。而他也沾沾自喜於自己的這個特殊技能,總是三不五時就拿出來炫耀一下。
隔壁忽然住了個男人,這一點令刁冉冉覺得很不習慣,臨睡前,她反複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房門鎖上了。雖然,她也覺得,律擎寰不至於半夜闖進來,何況,寶姨和她的丈夫還在一樓住著。
不過,爬上床的時候,刁冉冉仍舊有幾分不安。
因為昨晚幾乎整夜沒睡好,她還是腦袋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而戰行川就沒有她這麼幸福了,他從酒店出來之後,直接回了公司。剛開完一個會,孔妙妙就告訴他,虞幼薇回來了。
“幼薇回來了?她怎麼沒提前告訴我。你事先知道嗎?”
戰行川鬆了鬆領口,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孔妙妙看看他,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而且,你覺得她有事,會來告訴我嗎?她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喜歡我吧,除了小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和我有些惺惺相惜,兩個人都有點兒寄人籬下的味道。”
雖然她的語氣不是很好,不過說的話倒是事實。
“妙妙,她現在是病人,身體不好,當然會影響情緒。你又何必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說,我對你不好嗎?”
戰行川伸手擠了擠眉心,有點兒無奈。
“戰先生,在公司請叫我孔秘書,在外麵可以叫我表妹,如果你當著我男人叫我妙妙,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因為吃醋而給你一拳。要知道,容謙可沒有那麼博愛,能理解男女之間非愛情之外的任何感情。”
孔妙妙翻了個白眼兒,繼續試圖用話語去點醒戰行川。
你要是愛虞幼薇,就別去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無論是用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要是不愛她,就趁早和她劃清一切關係,別用什麼責任義務的借口捆綁著彼此,何必!
“喂……”
戰行川還想說什麼,孔妙妙沒給他機會,轉身就走,還不忘摔了一下辦公室的門。
在公司裏,兩個人一直沒有刻意地把彼此的親戚關係告訴給別人。
所以,每一次孔妙妙給戰行川臉色看,都令公司裏的人感到非常的意外。一開始還有人懷疑,她是不是被老板包養的,不過時間一長,大家就紛紛否決了這一猜想,哪有情|婦比金主還大牌,動不動甩臉色的?!
而且,老板似乎還不太敢正麵迎戰小秘書……
自從和父母疏遠以後,戰行川同樣也不太待見戰家其他的人,唯一比較入他法眼的親戚,恐怕就是孔妙妙了。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對這個表妹很是青眼有加,尤其,她還和自己的好友容謙走到了一起,他樂見其成。
盡管有些惱怒和煩躁,但戰行川冷靜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虞幼薇住所的電話。
是一直照顧虞幼薇的裴子萱接聽的電話,自從虞幼薇住進了“河堤水岸”,戰行川就請了一位專業的管家來打點她的生活。
“是的,虞小姐今早到的中海……她看起來還不錯,中午也做了身體檢查,報告單大概今晚會拿回來……戰先生,您今晚也會過來的吧?”
被裴子萱這麼一問,戰行川隻好應聲道:“對,我一會兒就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很疲憊,甚至有些逃避去“河堤水岸”。
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每當他覺得不開心,或者累的時候,他就很願意去那裏,哪怕去的時候,虞幼薇已經睡下了。他隻要在她的床畔坐一會兒,默默地看著她的睡顏,就會覺得心裏一點點平靜起來,好像一台機器已經充足了電一樣。
然而,現在卻漸漸地沒有了這種感覺,他感到一種無法擺脫的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