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戰行川的擔心是多餘的。
因為,在當今這個時代,能在仕途上走得遠的,說到底都不是個蠢貨。
趙唯天雖然無法無天,是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但他父親趙錦卻不是個拎不清的廢物,他很清楚現在的媒體和輿論導向有多麼恐怖,完全可以殺人於無形。再加上,現在整個係統都在搞黨風廉政建設,他著實不想因為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而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在這一點上,他比妻子方羽秋想得更加通透也更加長遠。
所以,一趕到律擎宇所在的派出所,趙錦就完全收斂起了任何的官架子,非常的低調。
而且他還直接派了人把還不能隨便下地的趙唯天給接了過來,當然,這位小霸王躺在擔架上,一路上,他的口中還在罵罵咧咧的,直到見到趙錦,這才徹底閉嘴。
不得不說,趙唯天還是很懼怕他父親的。
事情到這裏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刁冉冉十分慶幸,趙錦多多少少還給了嶽父母一點兒麵子,也就等於給了自己的麵子。律擎宇不會因為傷人而遭受拘留,但是罰款也是一定要的,好在律擎寰的錢多得是,他不在乎這點兒九牛一毛。
唯一令律擎宇的經紀公司,以及他的經紀人頭疼的是,關於社會影響,以及對他本人的藝人形象的負麵消息,該怎麼處理。總不能照實說,律擎宇到了南平,在酒吧裏遇到了個官三代,兩人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這樣的話,造成的後果就太惡劣了。
丹尼爾和幾個公關部門的精英為此愁得都快抓掉了頭發,通稿還不知道怎麼寫,聲明也無從下手。最關鍵的是,到現在也沒召開公司的新聞發布會,拖得越久,律擎宇就越被動,到時候網上的真假消息沒法分辨,一定會傳得越來越離譜。
最可氣的是,律擎宇本人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似的,出來之後,他叫助理給自己買了兩份牛肉飯,就坐在派出所的辦公室裏,大搖大擺地吃了下去。
律擎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本想發怒但又壓抑住,隻是瞪著沒事人一樣的律擎宇。
戰行川想了想,走到外麵去打了個電話。
他的朋友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基本上什麼樣的都有,雖然平時難免被扣上“狐朋狗友”的帽子,但越是這樣的人越能在關鍵時刻給出辦法來。
所以,戰行川直接給一個做記者的朋友打了電話,問他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辦。
等他打完電話,再回來的時候,看見趙錦已經帶著趙唯天準備離開了,趙唯天的肋骨斷了,不能輕易移動,以免骨頭錯位,將來就成佝僂鬼了。趙錦嘴上斥責他,其實也心疼得要命,所以一見到事情辦完,就馬上送兒子返回醫院。
刁冉冉送他們父子離開,正遇上戰行川。
見他笑得賤兮兮的,她用手肘拱了他一下,壓低聲音吼道:“你還笑!”
戰行川順勢攥著她的手,把剛才和朋友在電話裏講的內容又和她嘀咕了一遍。聽了之後,刁冉冉半信半疑,皺著眉頭,沉思了良久,還是不太確定。
雖然聽上去還算是合情合理,可真的這麼對外宣布,大家能相信嗎?
“能行嗎?我怎麼覺得,有點兒不保靠啊?”
戰行川捏捏她的手背,半天不說話。
“說話啊,你覺得可行嗎?可我覺得如果有人喜歡刨根問底兒……”
他打斷她的話,歪歪頭,一臉正色。
“存在的即是合理的。人紅是非多嘛,相信我,隻要處理得當,這一次說不定還是律擎宇的一個絕好的炒作機會呢。”
說罷,戰行川攬著刁冉冉的肩頭,拉著她就走。
*****
洗過澡之後,刁冉冉接到了丹尼爾的電話,她急得連頭發都沒吹,急急接起來。
“刁小姐,這次多謝你和戰先生!”
丹尼爾雖然入行久,手裏的藝人也是什麼性格都有,但是像是律擎宇這麼能惹禍的還是少見。所以他也急得火燒火燎,沒了主意。
幸好,戰行川的朋友給出了一個不算好主意的主意:把當晚在酒吧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知給媒體,不過要把細節得地方修改一下。比如,律擎宇和人動手的原因是一個喝醉的醉漢對自己的助理施暴,而趙唯天則是路過此處的時候被不小心波及到,一場誤會。
反正,丹尼爾找了個熟識的記者,仔細修改了好幾遍這個新聞稿,力求裏麵找不到什麼紕漏。
趙唯天的名字被省略了,隻用“趙某某”來代替,而那個醉漢也有人頂替,是趙唯天手下的一個剛出獄不久的小嘍囉,剛好他爸爸心髒搭橋手術需要幾十萬,這筆錢趙家出了,隻要他承認是自己喝多了先去調戲的律擎宇的助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