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捷先走了,留下刁冉冉一個人。
這家下午茶餐廳她雖然沒有來過,不過之前吃過幾次這裏的甜品,味道還真的不錯。她想著,一會兒臨走之前,打包一份帶走。懷|孕之後,因為要控製血糖,所以戰行川看她很嚴,在他眼中不健康的垃圾食品,一律不給她吃,也包括了她一向很喜歡的各種西式甜點。
她呆呆地坐著,服務生倒是主動幫她添了熱水,態度依舊殷勤,沒有任何驅趕的味道。
其實,不用別人問,刁冉冉自己也好奇到了極致:喬言訥跑到哪裏去了呢?一個大活人,難道還真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現在絕對不是自己一個人。
別人不清楚,她卻清楚得很,那個女人,一定就是刁冉冉無誤。當然,她指的是,真正的刁冉冉。
一想到自己的同胞姐妹,她也連連歎氣,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兩個姐妹,幾乎是同時同刻出生,誰也沒有比誰年長多少,可是,為什麼和她比起來,自己幼稚得就像個小孩子呢。
論心機,論智商,自己完全和她不在一個段數上,要不然,也不會從一年前就被她耍得團團轉。
唯一慶幸的就是,她的婚姻,是她自己做主的,自己選擇的。
陰差陽錯,她嫁給了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男人。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任性”的決定,會不會觸怒到對方。畢竟,這個身份是不能隨意決定自己的丈夫是哪一個,也許從一開始,她倒是希望自己直接嫁給喬言訥,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麻煩了。
她會不會因為生氣,而做出什麼脫軌的事情呢?
誰也不知道。
刁冉冉撐著腮,坐在原位上,百無聊賴地喝著水。
她暗暗地想好了,等今天回家去,就和戰行川商量一下,讓他允許她白天去公司,哪怕在公司裏閑著什麼都不做,也好過在家裏整天和保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實在是太無聊了。
正想著,身前忽然多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刁冉冉以為,是喬思捷落下了什麼東西,想也不想地說道:“你落下什麼了?”
身邊的人沒有開口,但是四周的氣壓明顯降低了。
她低著頭,看著眼前那擦得一塵不染的皮鞋鞋麵,再看見那一道皺褶都沒有的西裝褲管,每個細節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熟悉,刁冉冉心裏暗道一聲不好。
怎麼會這麼巧嘛。
她抬起頭來,擠出來一個勉強還算自然的笑容,咧嘴道:“嘿嘿,你怎麼會在這裏?”
此時此刻,刁冉冉無比慶幸,自己麵前擺著的是水杯,而不是咖啡杯。
“你約了人?”
戰行川用手壓了一下外套,很自然地在她的對麵坐下來。
她掃了一眼喬思捷喝過的那杯咖啡,證據確鑿,想撒謊也不行了。
“嗯。”
刁冉冉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見她隻說了一個字,戰行川反而笑起來,又問道:“男的?”
“嗯。”
腦袋耷|拉得更厲害了。
他好像更得意似的,再次開口:“喬思捷?”
這一次,刁冉冉實在忍不住了,壓低聲音怒吼道:“你都知道你還問!”
戰行川笑眯了眼睛,笑眯眯地看著炸毛的她,那神態,就猶如一位慈愛的父親一樣,那麼……慈祥。
“沒什麼啊,你們都約在這種地方了,大庭廣眾的,我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倒是你,有點兒過於情緒激動了,身為孕婦,這樣不好。”
他慢悠悠地說道,好像在暗示她,反應太強烈就等於是心虛。
“哼。”
刁冉冉把臉扭到一邊去。
忽然,她又想起什麼似的,也眯起眼睛,轉過頭直視著戰行川,語氣不善地問道:“那你又到這裏來幹嘛?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他該不會是跟蹤自己吧?這個念頭一冒上來,刁冉冉渾身都麻酥|酥的,泛過一陣戰栗。
戰行川撇撇嘴,沒有說話。
他越是沉默,她越是害怕。
就在這時,服務生拎著一個方形的紙盒走過來,輕聲說道:“戰先生,麻煩您簽收一下。我再和您確認一下信息哦,您是今早九點預訂的這款布朗尼蛋糕,八寸,少糖。如果沒問題的話,請您在這裏簽下字。”
說完,他遞過去一張票據和一支筆。
戰行川沒說話,接過去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輕聲道謝。
等服務生走了,刁冉冉才回過神來,原來,是自己誤會他了--他是上午的時候就在這裏訂了蛋糕,現在來取而已,正好這裏距離他們的家不遠,他下班之後,順路開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