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順了腦子裏的種種想法,喬瑞秋洗了個澡,渾身上下都變得清爽。
拿起新買的手機,她剛一點開微信,發現之前的那個群裏居然又炸起鍋來,討論的話題還是冉習習拿到了國際攝影大賽的獎項,而且還有人翻牆去了外網,把國外的新聞報道給截圖了,又發了過來。
女人果然愛八卦,一點兒小事也能說個沒完。
“捧臭腳,人家也看不到,用得著跪舔得這麼厲害嗎?”
之前的好心情灰飛煙滅,喬瑞秋翻了翻白眼,低聲嘟囔著,準備屏蔽掉這個群。
但她又忍不住好奇心,還是點開了,想要看個究竟。
除了文字,還有幾張配圖。
照片裏,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穿著黑色的長裙,正在畢業展覽上接受著采訪。旁邊站著她的導師,一個頭發花白,胡須花白的教授,正一臉笑眯眯地看著鏡頭,好像對自己的學生感到十分滿意。
這一次的畢展,冉習習發揮了她倔強到底的做事風格,在經曆了好幾次失敗之後,依舊選擇了鉑金衝印的方式,將十五幅人像作品逐一采用鉑金工藝的方法製作出來,真正做到了影調優雅,保存持久。
而且,她的模特都是普通人,沒有一個是專業模特。
得獎之後,一家法國本地的知名企業已經主動接洽過冉習習,提出購買這組作品,進行收藏。她在和導師商量過之後,表示同意,而且將款項全部捐贈給聯合國兒童基金會。
這個舉動,令她在巴黎乃至全球的攝影界都獲得了一片讚譽。
消息傳回國內,不少人也覺得冉習習為國爭光,因為國內的攝影師很少能夠在國際大賽上獲得比較顯眼的成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攝影是老外們的專屬領域,鮮少有東方人的一席之地。
而她不僅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攝影師,從冉習習開始接觸係統的攝影學習至今,還不到五年的時間。
除了勤奮以外,更重要的是天賦,靈感,以及對美的感悟和把握。
顯然,她做得很好。
一時間,喬瑞秋也說不上來自己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按理來說,她們是一奶同胞,血濃於水,即便從一出生就分開了,但作為姐姐,她其實應該為妹妹的成功感到開心。
可她真的做不到。
放下手機,喬瑞秋回到臥室,輸入密碼,打開了角落裏的保險櫃。
從裏麵拿出一個移動硬盤,她小心地連上電腦,打開裏麵的一個加密文件夾。
輕點鼠標,看著裏麵的資料,喬瑞秋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幸好,她沒有太單純,傻傻地把從戰行川的手機裏偷取來的資料直接交給律擎寰,而是先仔細備份過,才把東西拿給他。
這年頭,備份真的是太重要了,關鍵的時候,甚至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瀏覽了半天,喬瑞秋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她小心地複製,剪切,保存下來。
對她來說,這個東西,非常重要。
做完這一切,她把移動硬盤重新放回到保險櫃,關掉電腦。
然而,喬瑞秋不知道的是,在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律擎寰也正坐在車裏,一根根地抽著煙,神色肅然。
他出門以後,並沒有著急離開,車子還停在喬瑞秋的公寓樓下。
吐出一串煙霧,律擎寰眯起眼睛。
車裏並沒有開燈,有些昏暗,他坐在裏麵,像一頭靜靜蟄伏著的野獸。
四周安靜漆黑,呼吸可聞。
律擎寰不知道喬瑞秋會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反咬他一口。但是,他知道,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她們往往不講道理,隻看心情。如此一來,對他來說,這個曾經的盟友,就是現在的敵人,因為喬瑞秋肚子裏的孩子,是戰行川的。
一個女人,就算再不愛一個男人,隻要給他生了孩子,兩個人就少不了一輩子的羈絆。
更何況,她未嫁,他未娶,即便隻是為了孩子,也很有可能走到一起。
這一點才是律擎寰最為擔心的。
他害怕戰行川同時安排了兩枚棋子,一明一暗,一個是喬瑞秋,一個是海倫。如果真的是這樣,當他一收網的時候,死的一定是自己,絕無懸念。
如今,對於律擎寰來說,唯一令他還不那麼緊張的,就是戰行川似乎不用中海。
很多人都表示,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戰行川的消息了,至於他是不是在國外陪孩子,沒有人知道真假。律擎寰派人去打聽了一番,暫時還沒有收到消息,所以,他特地來試探喬瑞秋。
不過,看她的樣子,她應該也不知道戰行川在哪裏,要不然的話,以她現在的狀態,絕對會死纏著孩子的父親,一定要讓他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