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喝完,冉習習再次開口。
他一怔,似乎因為她無比嚴肅的語氣而感到吃驚:“怎麼了?好,我答應你,你問吧。”
冉習習想了想,問道:“他們兩個人,究竟為了什麼離婚,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
喬思捷摸了摸下巴,將春節那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轉述給她,說得很詳細,盡量沒有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冉習習也聽得非常認真,不時地詢問兩句。
“所以,喬言訥認為她出軌了,打了她,兩個人就離婚了。從那以後,據你所知,他沒有再去找她,是嗎?”
“言訥雖然愛她,可也有作為男人的底線。既然她親口承認了自己和戰行川有染,他怎麼可能再一次地舍棄尊嚴,去求她回來呢?”
冉習習腦子裏靈光一閃:“那你覺得,喬瑞秋會不會在發現自己懷孕以後,也因為不想舍棄尊嚴,所以才不去找喬言訥呢?”
他驚愕:“懷、懷孕?”
她點點頭:“是的,她不僅懷孕了,還在死之前生了一個孩子。她告訴我,孩子是戰行川的,可戰行川一口咬定,孩子並不是他的。憑我對她的了解,她不太像是會隨便為男人生孩子的女人,所以,我覺得孩子也有可能是喬言訥的。”
最初的驚訝過後,喬思捷卻搖搖頭,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你忘了?當初我媽可是暗中做過手腳,為的就是不讓她生下喬家的孩子。還有,她要是能生,早就生了,也不用當初撒謊說自己懷孕,最後又鬧出‘流產’的風波。我私下裏問過家裏的傭人,她在樓梯上摔了一跤,褲子上都是血,就對外聲稱孩子沒了,不了了之。”
他的話也有道理,冉習習不禁沉默了。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驗一下比較好。隻不過,言訥現在……”
喬思捷歎息:“誰知道他在哪裏,他的手機在我家的時候已經摔爛了,現在沒人聯係得上他。我最擔心的是,他因為傷心過度,身體吃不消……”
萬一再暈倒在墓園裏,那真是……被人發現的時候,身子恐怕都得僵硬了吧。
這麼一想,他立即掏出手機,安排人手,防止喬言訥出事。
等他打完電話,冉習習又提議道:“事不宜遲,一會兒你和我去一趟醫院吧,你先和孩子做一下親子鑒定。”
喬思捷微微變了臉色:“我?你懷疑孩子是我的?這怎麼可能!”
她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因為你和喬言訥是親生兄弟,你們的基因排列應該很相似才對,假如那孩子確實和你存有血緣關係,那麼無論喬言訥能不能夠立即去做親子鑒定,孩子都是他的了。對吧?現在的科技很厲害,假如你真的是孩子的伯伯,從數據上也是能查清楚的。”
他這才反應過來,連聲稱是。
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兩個人立即趕往醫院。
一見到躺在保溫箱裏的寶寶,喬思捷的心就好像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那一刻,他覺得,哪怕不用做親子鑒定,他也能有八成肯定,這應該是言訥的兒子了。
喬言訥出生的時候,喬思捷已經記事,他還記得,自己第一眼見到弟弟,他全身紅紅的,皺巴巴的,像是一隻沒毛的老鼠,正閉著眼睛,嚎啕大哭。當他一吸住奶嘴,就立即不哭了,大口大口地吮著,吃得很香。
“和言訥很像。”
他有些感慨,等護士采集完血樣,又和冉習習趕往研究中心,遞交了親子鑒定的申請。
“最快也要兩天或者三天,為了結果準備,不能再快了。”
冉習習輕聲說道。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鍾了,她需要趕回戰睿玨那裏。
剛說完,手機響了,是戰行川打來的。
冉習習一接起來,就聽見他的聲音,有些興奮:“結果出來了,孩子不是我的!所有的鑒定都證明了,我和那個孩子沒有關係!習習,你終於可以相信我了!”
她閉了閉眼睛,輕聲說道:“嗯,我知道了。”
和他相比,她平靜多了。
知道孩子真的不是戰行川的,說實話,冉習習的確很高興。
可是,一想到他的生父身份仍舊不明,她又有些惆悵。
放下手機,喬思捷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她據實相告。
“不是他的?那……難道他們並沒有……”
喬思捷也糊塗了。
冉習習實在不想再追述那一晚的詳情,何況,事情暫時還沒有水落石出,有些話現在說出來,還為時尚早。
她按了按眉心,和喬思捷道別。
當冉習習回到戰睿玨的病房,他已經換上了李姐從家裏帶來的衣服,坐在床上,喝著她熬的粥,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她懸了一整晚的心總算放下來,抱著兒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