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冉習習剛一動,後腦勺就傳來一陣鈍痛。
她吃力地環視一圈,發現自己應該並沒有昏迷太久,可能隻有一兩分鍾。
因為,她還躺在酒店樓梯的緩步台上。
“你為什麼非要跑呢?”
頭頂幽幽地傳來了喬言訥的一聲歎息,他定定地看著她,不悅地搖了搖頭,然後將她打橫從地上抱了起來,沿原路返回去。
冉習習自然不肯,下意識地掙紮。
“別動,你的後腦磕到了,我剛才甚至不敢碰你。”
喬言訥緊了緊手臂,沉聲說道。
果然,冉習習抬起手來一摸,摸到發根處多了一個圓滾滾的包,痛得要命。
她連連吸氣,隻好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喬言訥的動作溫柔多了,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直接把她摔到床上,而是輕手輕腳地把她放下來,還不忘幫她擺好枕頭,拉起被子。
可惜,盡管如此,冉習習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
她現在隻想離開,不想和喬言訥有任何的糾纏。
看來,戰行川當初的憂慮不是多餘的。想她還覺得他是杞人憂天,想太多了,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猜中了,喬言訥這個人,的確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似乎是因為冉習習很乖,沒有再亂動,所以,喬言訥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你先躺著,我去看看寶寶,他還在哭呢。”
很明顯,一發現冉習習跑了出去,喬言訥就沒有再管孩子,而是先去追她。
她無奈至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穿過那扇房門,走向隔壁。
很快,寶寶的啼哭聲消失了。他應該隻是睡著睡著,發現身邊沒有人,所以小小地鬧了一下脾氣而已。隻要有人稍微哄一哄,就立即又睡過去了。
幾分鍾以後,喬言訥又回來了。
冉習習發現,他像個幽靈一樣,走路無聲無息,而且麵色憔悴的同時,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這令她感到很恐怖。
“你、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身上的被子拉高,一直拉到下巴那裏,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雖然喬言訥看起來不像是對她有興趣的樣子,但冉習習也要提防著,以免他忽然撲過來,那就糟了。
直覺裏,她覺得喬言訥有話要對自己說。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動手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我多麼生氣,我都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絕對不打你。”
喬言訥無聲地靠近,在床頭坐下來,伸手輕撫著冉習習的臉頰。
她明顯地瑟縮了一下,抗拒著他的觸碰。
不過,為了不激怒他,引起無妄之災,冉習習還是默默地忍受著,沒有掙紮和躲閃。
她想了想:“言訥,你為什麼一直說不打我,你打過我嗎?”
一聽這話,喬言訥好像很吃驚似的,但很快又高興起來:“你看,都是我不好,你都已經忘記了,決定和我重新開始,而我卻偏偏揪著不放,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說完,他又無限愛憐地摸了摸冉習習的臉頰,神色專注。
冉習習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喬言訥曾經動手打人過。
怪不得,他們兩個人會離婚——一個打妻子的丈夫,的確也是不值得留戀。
而喬言訥本人,應該也是對於這件事耿耿於懷,難以忘記,所以一直記在腦子裏,雖然現在已經犯糊塗了,可也牢牢地記著這件事,不斷地向她做著承諾。
“我們重新開始!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其他女人!那些記者亂寫,博眼球而已,和你分開以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我真想去找你,可又怕你對我一次次無情地嘲笑……現在真好,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安安靜靜的,不吵架,不生氣……”
說著說著,喬言訥一把抱住了冉習習。
她能夠感受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度,這令冉習習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開始掙紮起來,口中喊道:“喬言訥,你放開我,你別犯糊塗!”
冉習習的話,居然真的起了作用。
隻見喬言訥一下子鬆開她,臉上滿是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剛生了寶寶,又是跑又是跳的,對身體不好。等我們到了國外,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們這輩子就隻要這一個寶寶,再也不讓你受苦了……”
他的話令冉習習感到啼笑皆非,心中又滋生出無數的恐懼來。
看起來,他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或許是妻子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令他不願意接受這一事實,所以竟然在腦子裏臆想出來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冉習習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恐怖的泥沼之中,拔不出來了。
她跑不出去,又無法通知其他人過來,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而且,喬言訥根本不睡覺,就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眼睛幾乎一眨不眨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