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上午十點多,正是日照最好的時段。
喬思捷用了二十年的努力,將原本早已風雨飄搖的喬家又一次推向了輝煌。
當年,他剛接手喬氏的時候,公司外表光鮮,內裏空洞,老的咄咄逼人,小的能力有限,喬思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重要的是沒有幫手。
幸好,堂哥喬修德主動過來幫忙,兄弟二人齊心合力,總算把喬氏弄回了正軌。
“說起來,我真的挺佩服你和喬修德的,當初大家都覺得喬氏早晚會被收購。沒想到,你們哥倆竟然讓它起死回生,還建了這麼氣派的集團總部,確實不容易。”
戰行川收回視線,由衷地說道。
“哈哈,當時不覺得,現在回過頭去看看,自己也承認,是真的不容易。大概就是年輕的時候,拚一口氣吧,如果是現在,打死我我也沒有那個心氣了。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我們都老了。你看,你不是都退休了?”
喬思捷哈哈大笑著,搖了搖頭:“我是沒你的好福氣,哎。”
“這倒是,不服老不行,我把戰氏交給睿睿,還是挺放心的,那孩子對做生意還是比較有一套。”
說起戰睿玨,當爸的自然是一臉的驕傲。
“睿睿當然是沒話說,從小就是大家看著長大的。哎,同樣都是孩子,念念就差了太多,貪玩,不聽話,叛逆,腦子裏全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瞞你說,我真的不知道以後怎麼辦,本以為到了念念這一代,家裏就他一個孩子,不存在什麼你爭我搶的,哪知道,他自己卻不上心!”
喬思捷連連歎氣,看樣子,他沒有作假,說的都是真心話。
身為父母,對子女的擔憂都是一樣的,戰行川一聽,也不禁心生感歎,覺得喬思捷這大半輩子確實辛苦,年輕的時候操心家業,如今老了,又要操心兒子。
“念念最近不是聽你的話,去一家電商公司上班了嗎?琳琳也在那裏,忙得要命,整天不見人影。”
戰行川巧妙地把話題引入到了喬念和戰睿琳的身上,旁敲側擊著。
“是,沒錯,這小子居然去上班了,我倒是相當意外!行川,多虧了你們家琳琳,聽說,要不是她的話,臭小子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裏偷懶去了!”
一說起這件事,喬思捷大為慰藉,不停地向戰行川道謝。
“我今天來,確實是為了喬念的事情,這件事呢,也和琳琳有那麼一點關係……”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戰行川索性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和喬思捷打開天窗說亮話。
於是,他把喬念莫名其妙地向戰睿琳求愛,戰睿琳和顏霽珩確定了關係,以及尹一銘和自己的擔憂等事情,一股腦兒地全都告訴了喬思捷。
喬思捷聽得十分認真,戰行川說得也是頭頭是道。
等他說完,喬思捷看起來臉色凝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滿心疑惑:“臭小子這是要做什麼?他和琳琳……雖然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可怎麼說也不至於到了要談戀愛的地步。再說,顏霽珩對琳琳的心思,這一圈子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喬念頑劣,但不應該這麼糊塗……”
果不其然,他也覺得蹊蹺。
戰行川立即追問道:“如果他其實是在試探我和習習呢?”
“試探?”喬思捷不太明白:“他試探你們什麼?”
“他想要弄清楚,他的親生母親究竟是誰。也許,有人和他說了什麼,也許,是他自己想到了什麼,這都有可能。”
戰行川鄭重其事地說道:“兒子像媽,說不定,喬念越來越覺得自己和習習長得像,懷疑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呢。”
“習習?他……他怎麼會這麼想,他怎麼能懷疑自己是我和習習生的孩子!”
喬思捷有一點意外,也有一點心虛地說道。
這麼多年,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幻想,把喬念當成是自己和冉習習的孩子,一償夙願。
但他從來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去過,也隻是自己想想而已,撫慰一年又一年的寂寞罷了。
“誰知道你平時有沒有說漏嘴什麼的,或者讓他覺得你一直對我老婆賊心不死……”
戰行川不情願地嘀咕著。
他表麵上是在批判著喬念,其實也是夾帶私貨,跑來敲打喬思捷。
雖然一把年紀,可是,一旦吃起幾十年的老幹醋來,那也是很坦然的。
“怎麼會?我絕對沒有!”
喬思捷老臉一紅,立即矢口否認。
“不說這些了,你就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戰行川沒了耐心。
沉思片刻,喬思捷重重歎氣:“他要是真的這麼想,總比知道真相要好吧?念念命苦,他媽被人害死,拚著最後一口氣生下了他。話說回來,她又是那樣的人,孩子沒跟她一起長大,要我說,也算是一種福氣。至於言訥……他是一個情癡,關於他的事情,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跟念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