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住院,他恐怕找不到一個能來照顧自己的人。
“不用了,你回去吧。”
費牧舟知道顏霽珩對自己的敵意很深,所以,他也不希望再激發更大的矛盾。
“沒事,反正我現在已經安全了,不用再縮在家裏。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我可以去買,我看見醫院樓下有很多家餐廳,什麼吃的都有,你想吃什麼,我就下去買,也不麻煩。”
戰睿琳一心一意地想要報恩,她最不喜歡欠人情了,所以恨不得照顧一下費牧舟,令自己的心裏舒服一些。
聽了她的話,顏霽珩就更是一肚子的氣。
他剛要開口阻止,手機響了。
電話是丁文楠打來的,他還沒有到家,就接到了通知,說是有一位來自國外的知名富豪將在下周到達中海,急需私人安保。
由於時間緊迫,對方派人到了公司,希望立即見到顏霽珩,和他本人親自商定計劃。
“我這就回公司,你先回家,睡一覺再說,注意休息。”
事態緊急,顏霽珩很清楚,這是一筆大單子,隻要能夠順利完成,說不定能抵得上半年的盈利。
“怎麼了?”
戰睿琳以為出事了,著急地問道。
“沒事,有生意上門,我需要回公司,你跟我一起走吧。”
顏霽珩不想讓她留下來,但又不好意思直說。
可惜,戰睿琳不知道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的聽不懂,隻見她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那你回公司吧,我晚一點在回去。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也小心開車。”
見她鐵了心地要留下,顏霽珩心底一沉,索性走了。
“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快回去吧。”
同樣身為男人,費牧舟十分了解顏霽珩的心理,等他離開以後,他主動勸著戰睿琳:“不用覺得對我有什麼愧疚之心,這件事原本也是因我而起,受傷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真的很高興。”
她瞠目:“你還高興?傷得這麼嚴重,還不知道皮膚會不會恢複呢。”
費牧舟笑著點頭:“對啊,高興,因為是我,不是你。你想想看,我一個糙老爺們,就算手臂上有幾個疤,人家說不定還覺得我有男人味兒,比如顏先生,他臉上不也有麼?”
戰睿琳忸怩了一下,點了點頭:“嗯,很多人都害怕他,但我沒覺得可怕,也不覺得醜陋。另外,他自己好像從來沒想過去除掉那條疤,所以我更沒有主動提起過。”
“這不就得了,情人眼裏出西施。”
費牧舟覺得和她聊天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之前兩個人雖然每天都在一起工作,可交流卻十分有限,不像現在,可以摒棄身份,在一起隨意地閑聊著。
兩個小時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直到戰睿琳的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地叫起來,她才驚覺,自己忘記買飯了。
“哎呀,我嘴上說著去買飯,結果拖著你東拉西扯,都影響你休息了。”
她很抱歉地說道。
費牧舟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我很久沒有和別人說這麼多話了,其實,我根本沒什麼朋友,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就算是每年去度假一次,我也無法完全放下工作。就連我的心理醫生都說,這是一種病態,需要我盡快調整。”
戰睿琳拿起手機,笑著眨眼:“可你現在就在調整啊,你剛才一直都沒有提起工作,我們聊的都是和工作無關的事情。好了,我去買飯,你想吃什麼?”
他想了想:“清淡一點,喝粥吧。”
很快,戰睿琳拎著午飯回來了。
費牧舟站在窗前,向外看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吃過午飯,他主動提出,想下樓走一走。
戰睿琳特地問了護士,得到了允許,她才和費牧舟一起下樓散步。
住院大樓的樓下就有一個小花園,不少病人都在裏麵下棋,散步,曬太陽之類的。
“我給你變個魔術。”
費牧舟招招手,示意戰睿琳從頭發上取一個發圈,拿給自己。
然後,他把發圈纏在手指上,想要讓它“穿”過手指。
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小魔術,但做了三次,費牧舟都失敗了,就連戰睿琳都看不下去了,她拿過發圈,無師自通地做了一遍,成功了。
“這種小把戲,琛琛十歲就會了,你可真沒有天賦。”
戰睿琳忍不住大笑著挖苦道,然後又用發圈把頭發紮了起來。
看著她隨意的動作,費牧舟也笑了,他看向遠方,歎息著說道:“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晚?我比我大哥小了很多,不像兄弟,倒像父子。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這個現實,現在卻又晚了一步,太晚了……”
她放下雙手,一臉疑惑:“什麼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