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依舊是：紅牆碧瓦，一如既往的氣派。
我按了門鈴，阿姨來開門。
潘虎從門後，跳了出來，撒嬌的躍進我的懷裏。
“媽，你還好吧？”我向站在客廳裏的婆婆問好。
“慧媛，很久沒見了，快過來坐。”婆婆攬著我問：“怎麼今天有空？聽說你媽媽又病了，有聲說你最近很忙呢。”
“爸爸呢？”我挨著她坐了，打量著四下。
“你馮伯伯家，買了遊艇。約你爸爸，出海釣魚了。得幾天呢。我可不願意去，釣魚有什麼趣？”婆婆回我：“小虎，你去，給你爸爸打電話，就說你媽來了，讓他晚上也早點過來，我們大家，一起吃個飯。”
小虎歡歡喜喜的去了。
我心疼，孩子何辜？
最快樂的就是：父慈母愛罷了。
曾幾何時，竟也不可得。
“慧媛，你和有聲最近還好吧？”婆婆看著我的臉：“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有聲，確是叫我們寵壞了。都怪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嘛，情有可原嘛。不過，我敢說，他對你們這個家，比什麼都要上心。我想，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媽。我們挺好。”我笑著回答。
“我猜的到，大概是因為葉真吧？”婆婆在我眼睛裏探究：“我們和葉家是世交，大家也算互相了解。葉真脾氣霸道，從小跋扈。他們倆小的時候是好過，不過，我早就說過，她和有聲不合適，以前是，現在也一樣。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他們之間不可能。”
我20歲的時候，爸爸生癌住院。當時，婆婆是主治，是她，力排眾議，介紹了我給潘有聲。所以，這些年，我在潘家，也算有山可靠，順風順雨。
“你在我們家這麼久了，我看得明白，我兒子要什麼，我最清楚…”她安慰我。
我聽到潘有聲的開門聲。
我連忙起身，等在了玄關。
這麼些年了，我比誰都知道：求人呢，就要懂得，放低身段。
老潘進了門，我忙伸過手，去接他的包。
他挑著眉，看了看我，也就順勢遞了過來。
沒拒絕我，就是好的開始。
“你怎麼也在？”他明知顧問。
“我回來看看媽，也有話想和你說。”我答。
“又是慕言和於晴嗎？”我跟著他，進了房間。“你想問什麼？”他站在更衣間裏，望著我。
“你早上，在電話裏，是什麼意思？你是怎麼知道，我在於晴家的？你還知道些什麼？”我破斧沉舟的問。
“我說：我沒跟蹤你，你相不相信我？”他耐人尋味的看著我。
“我相信。”我說。
老潘，有什麼必要，跟我撒謊？我和他，從來都不是，勢均力敵。
“算你識相。”他冷笑。“你跟了我14年，很多事情，始終還是弄不清。”
確實。
好比：為什麼他會選了我？我們全家，都搞不清。
當年，老潘年近而立，留英名校，家境殷實。我？不過，大學2年在讀，父親瀕危，寒涼微薄。
潘有聲，盡然選了我？
名副其實的灰姑娘。
連我的親姐姐，都賭氣問過我：“我隻比你大三歲，我哪裏，不如你？”
“我跟你實話實說吧，就憑你的智商，你也猜不出來。”他笑我。“是葉真。她還住在醫院呢。我早上去看她，見到有人在病房，跟她報告著。我好奇，派了人，跟出去問，才知道的。是她，一直找人，在跟蹤你。還有慕言和小虎的照片，我猜也是她做的，大概是想把事情搞大，給我些壓力。”
“那她為什麼，要拖累慕言？人家也沒得罪她。”我馬上接口。
“她大概是，見不得別人對你好。”潘有聲歎了口氣：“媛媛，我和葉真，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現在這樣依賴我，都是因為，她有病。”
他走過來，低著頭，拉著我的手，坐進沙發裏。
“我和她，年輕的時候，的確好過，兩家也算門當戶對。我認識她在先，要是能走到一起，早在一起了，怎麼還會有你？可是，我們不合適，大家心裏都清楚。她隻是不甘心，從小被寵壞了，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所以，千方百計的盯著你，想方設法的拆散我們。我這陣子，忙著公司上市，確實忽略了你，好多事，也沒注意到。我是有錯。可是，我沒打算放你走，從來沒有。別人也休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他激動的滑下了座位，單膝跪在我麵前：“媛媛，有些話，我不願意掛在嘴上。這麼些年，誰都看得清楚，我有多在乎你，怎麼你還是站在原地，茫茫懵懂的？”
我說不出話。老潘向我表白？這麼多年，他一直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