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見於晴。

夜已經深了,她還在辦公室裏,埋首於電腦。

見了我,取下眼鏡,示意我坐在她麵前。

“這麼晚了,還忙啊?怎麼樣?打聽到了什麼?”我問她。

“沒什麼進展,我現在,隻能做些善後,在網上找些人,多發點正麵的。”她脫掉眼鏡,看著我:“真的,慧媛,我從來沒這麼灰心過。這次,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就先敗了北。慕言的前途,我的身家,還有這麼多年的打拚,原來都是水中月,鏡中花。經不起大風浪。”

我也跟著感慨:八千裏路雲和月。

“所以,我跟你說實話,慧媛,一個女人,出來打拚,太難了。老潘縱有天大的過錯,你也別義氣用事。你前腳離開潘家,後麵就有大把的女人,削堅了頭的往裏擠,你何苦來哉?”

所以,女人就要隱忍?

我還得,叩首感恩:謝謝潘有聲,還願意要我!

“於晴,這次,怕是我連累了你。”我過意不去:“葉真,你知道吧?我聽說,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她做的。目的是想,玷我清白,讓潘家的人,厭惡我。”

“聽說?聽誰說的?”於晴問我。

“老潘。我今天見著他了,聊了聊。”我接著說:“不過你放心,真要是因我而起,連累了你們,我一定負責,幫你把事情解決。”

“你有什麼辦法解決?一走了之,遂了她的意?慧媛,你別傻了。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你看見的和聽見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於晴點醒我。“葉真有害你的心,我理解。可是我不理解,她憑什麼,要對慕言趕盡殺絕?”

“是呀,她憑什麼?”我糊塗了。

“孰是孰非的,你真的沒必要,非得搞個清清楚楚。聽我的,安安靜靜的,做好你的少奶奶,與人於己,都有好處。”

於晴不願再談。

我開車回家。

到了樓下,葉真坐在車裏,攔住了我的路。

一席粉色的channel新款,勾勒得她越發玲瓏有致。細膩五官,沒了戾氣,也算清秀。

今晚,了卻了執念,無關潘有聲。她看起來,很是神清氣爽。

“你找我有事?”我再大度,也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

“想和你聊聊,你幹嘛總是躲著我?你為什麼要怕我?”她風姿卓然的笑著。

“因為,你不正常,你有神經病。大半夜裏,不停的,給我打電話,騷擾我,糾纏我?”事到如今,我也毫無了顧忌。

她尷尬的笑:“你怎麼知道是我?”

“當然是你。我再傻,也能猜到:有你在,別的女人,怎麼還會有機會,能靠近潘有聲?”我嘲諷她。

“不是還有你?”她湊上來,陰深深的看著我。“金慧媛,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哪裏好?年輕的時候,都是因為你,我和有聲才分了手。到現在,你還是陰魂不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退後兩步。

老潘說的對,葉真有病。我看,是精神方麵的病,俗稱偏執狂。

“葉真,你到底要幹什麼?找人跟蹤我,打壓我,沒完沒了的對付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幹嘛非要牽扯慕言和於晴?”

“是我找人,跟著你,發了你們的相片。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想讓潘有聲,看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背著他,你不也是,到處沾花惹草!”

我啞然失笑。

“怎麼?你還想不承認?你和慕言,真的那麼清白?慕言活該!活該有今天,敢和潘有聲搶女人。他有幾個膽子?”葉真接著說。

“你什麼意思?什麼活該有今天?和老潘有什麼關係?”我納悶。

“金慧媛,你是真的天真?還是在裝糊塗?我整垮你就好了,幹嘛找個女人,出來整慕言?他紅著,正好有資本,可以帶你走,我何樂不為?他一落千丈了,對我有什麼好處?”葉真的眼睛,在我臉上打轉,狠狠的說:“也隻有老潘,才會這麼幹。他不甘心,他厭惡於晴包庇你,更恨慕言,竟想染指你。”

羅生門。

每個人的故事,都有自己的版本。

老潘說:別信葉真,她千方百計,隻是想拆散我們。

葉真說:別信老潘,他是個笑麵虎,吃人不吐骨。

於晴也說:連你親眼見得,親耳聽的,也別全信。

是我太單純,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慕言早說過,我太笨,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此刻,我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