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下!”我知道他不是刻意搭訕,更沒啥猥瑣念頭,而是因為快下班了,生意比較冷清,而店裏隻有我和他兩個服務人員。哦,後廚房裏還有三個做日本小吃的廚師,但是很少來前廳。他不和我聊天,就隻能拍蒼蠅了,而現在沒蒼蠅可拍。
我把髒了的碗盤送到洗碗間,回到前廳,見沒客人,就在他桌前坐下了,休想讓我學日本女人跪著,那會壓迫血管引起痙攣的,就是俗稱的抽筋。
“老板,我被一個日本人偷竊了。”我認真的說。
他臉色變得很難堪,慌忙擺手道:“不是我幹的!”
我被他的舉動逗的直笑:“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隻是每次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個小偷,我覺得我很過份,所以,我向你道歉。”
他鬆了口氣,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坦誠的姑娘,如果你很生氣的話,我願意帶我的國人向你道歉。”說話間,他非常鄭重的鞠了個躬,雖然沒起身,但是那也很有誠意:“非常對不起,可惜我的酒屋生意不太好,沒辦法賠償你的損失。”
我笑著擺手:“不用,又不是你不做的,沒理由讓你賠償,而且,我的工作是你給予的,你已經替你的國人補償我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聲嘟噥道:“他的行為真是有辱大日本的尊嚴。”
我趕忙把到了嘴邊的笑聲硬生生的壓回胸腔,大日本?!為什麼和我們國人的稱呼正好相反呢?!
“叮鈴。”木門上的半簾被挑起,碰響了門框上的小鈴鐺。
我趕忙起身到門口迎接,按照店規用日語念道:“歡迎光臨。”
“喔,真的有日本姑娘。”來人是個膀大腰圓的法國男人,他踱步到了矮桌前坐定,我跟過去點單,他綠眼珠子帶著黃色的光芒在我身上掃了一圈:“小姐,你很漂亮。”
“謝謝。”我下意識的瞄了瞄自己的工作服,酒屋的服裝是日式短款和服,下麵配黑色長褲。
他點了一堆日式小吃和一小壺清酒,我去後廚下好菜單,再次回到前廳時吃了一驚。但是,那驚愕很短暫,幾乎在一刹那就被尚文的冷眼澆熄了。
我心中苦笑,這鎮子不大,在這裏見到他很正常,隻是多日不見,他的眼神絲毫變化都沒有,連吃驚都沒有。可見,人家根本就不在意我為何在這裏上班,連最基本的好奇都沒有。
猶如對待一個普通的客人,我遞上小巧的菜單,跪坐在一旁等他點單,沒辦法,人家是客人嘛,怎麼也得意思意思。
“一份茶碗蒸,一份炸豆腐,月桂冠……”他從善如流的點著吃食,我一樣樣的記下,就在點單結束,我準備離開時,他倏然問道:“你在體驗生活嘛?”
“你想諷刺我嘛?”我微笑,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很想踹他兩腳,並把自己被盜的火氣無理的撒到他身上,但是,我不能。
“沒興趣。”他淡淡的回道,臉上仍舊是一號表情,我懷疑他是麵癱,而且,比我哥在公司的時候麵癱的還嚴重。
我趁他垂眸的時候白他一眼,準備離開,結果剛一有所動作,就被人揩油了,當然不是麵癱的尚文,是我身後的那個法國佬。
我懊惱的拍掉還留在我屁股上的手,瞪著法國人道:“你是不是覺得手留在身上很多餘?”
他訕訕的笑,嬉皮笑臉道:“不,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讓你幫忙催一下我點的食物,我很餓。”
我警告的瞪他一眼,轉身去拿吃食,這種事我雖然不至於司空見慣,但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所以,隻要他不在惹我,我不會鬧僵的。
但是,這個該死的法國佬,偏偏要惹毛我,在我給他送吃食的時候,他又趁機摸了我的臉一下,還說我臉上有髒東西,我忍無可忍的揮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大耳光,之後毫無愧疚的笑道:“你臉上也有髒東西!”
“你個表子。”他撫著臉頰破口大罵,當即就把正在算賬的老板招來了,山田先生是個很隨和的老好人,也非常圓滑,三言兩語就安撫了本就理虧的法國人。
說實話,就因為這張臉這副好身型罵我的人多了,比如狐狸精啊什麼的,但那都是背後罵。當麵罵我的,除了我哥之外,沒有第二個了。而且,我哥訓我不會罵的這麼難聽,所以,這口氣我咽不下。
我在山田先生轉身離開的時候,以中文回罵法國人:“你個表子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