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梳妝盒的宮女恭敬地跪在慕容湮身前,雙手呈上了梳妝盒。“太子殿下,此物是從太子妃娘娘房裏找到的。裏麵,裏麵是……”宮女咬了咬唇,望著坐在一旁淡然自若的葉惜,終是沒有開口。
“你說,裏麵有什麼。”慕容湮直直的望著葉惜,想從她那裏看出些什麼。
宮女仿佛下定決心般,“奴婢們找到了一個小荷包,裏麵似乎有些白色的珍珠大小的東西。”珍珠大小的東西——不正是毒囊嗎?所有矛頭仿佛一下子都指向了葉惜。
慕容湮麵容雖然依舊溫和,此時卻似乎有一陣陣冷意散發出來,眸中的溫柔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淩厲與不解。“葉惜,是你做的嗎?”
葉惜望著地麵,空洞的眼中依舊是一片死水一般的寂靜。看不出任何情緒,聽到慕容湮問話她才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就這樣望著慕容湮,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望著慕容湮緊鎖的眉,她的嘴角勾出一抹淡笑,若有似無,“若是我說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嗎?”
慕容湮愣住,望著眼前的梳妝盒,沉吟片刻道,“我,相信你。”
“不,你不相信。”嘴角的那抹笑意愈發濃烈,繼而轉變成了嘲諷,“若是你真的相信我,便不會這麼問我。若你真的相信我,便不會在回答時猶豫。”
她撇向坐在一旁的宮瑩兒,便看到了她來不及掩飾的幸災樂禍。“若你真的相信我,你便不會繼續讓真凶逍遙法外。”微微提高了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一怔。
慕容湮看著她的眼睛,仍舊是一汪死水,找不到任何情緒。他剛要開口,身邊的宮瑩兒卻率先發難,“現在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你,你又要怎麼解釋?”
一向溫婉的宮瑩兒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慕容湮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低聲斥道,“瑩兒,住口!”
宮瑩兒愣住了,沒想到慕容湮居然向著葉惜,一雙美眸飽含委屈,著實楚楚可憐,“湮,你居然還向著那個殺人凶手,這若是讓柔妹妹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葉惜不屑地輕哼,多好的若是讓柔妹妹知道了,該多傷心啊。狠狠地將她的罪名又坐實了幾分,“妹妹有什麼證據說明我就是害死柔夫人的人?”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葉惜的身上,有看好戲的,有鄙夷的,更有嘲諷的。宮瑩兒的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姐姐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宮瑩兒咬了咬唇,用哽咽的聲音繼續道,“妹妹知道,那天姐姐剛入太子府的時候是柔妹妹衝撞了姐姐,但姐姐怎麼可以,怎麼忍心就這樣設計殺害了柔妹妹……”看似是為葉惜辯解的話語,卻讓眾人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葉惜站起身來,每個人都認為她要發作,卻不想她徑直走向太子。葉惜在慕容湮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個隻有他才能聽到的字,末了又加了一句,“別忘了,我們隻是交易,僅此而已。”
慕容湮的身軀狠狠一顫,望著葉惜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深諳。“好,既然你說不是你做的,那本宮給你三天時間,你務必要找出真凶,府中的下人你可以隨便盤問,但是,不許嚴刑逼供。三天之後,本宮期待你的結果,一定要給柔兒一個交代。”
他看了看眾人,又道,“來人啊,將柔兒的屍身帶下去以側妃之禮好生安葬了。再給她的娘家送些銀兩。先散了吧。”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葉惜緩緩走出了柔雲居。
回到風惜閣,她仿佛虛脫一般癱倒在貴妃榻上,闔上眼眸,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倒下,不然一切就都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