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樓的後門出來,跟隨著帶領著來到竹南交代的那條小巷,找到第二戶人家,按照竹南的吩咐敲響了大門。
隻是大門斑駁,看起來卻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不知會不會搞錯了。但轉念一想,白暮秋思慮如此周全,絕不會出這樣的錯誤。
門吱呀一聲,隻是開了個縫,一個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是宮裏來的?”他目光炯炯的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大概想要從她這一身素淨裝扮中看出些宮裏的痕跡來。
“清風在這裏?”顧卿霜此刻焦急萬分,不時的東張西望一番,生怕此時會有跟蹤的殺手發現他們,那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中年男子也往門外張望了會兒,匆匆放了顧卿霜進去,門一關,他便引了個方向:“你要找的人在這邊,記住,不能超過一刻鍾。”匆匆吩咐完,他重新回到門口去,似乎是在為他們望風。
順著男子指的方向,顧卿霜走向一扇破舊的門,還沒敲響,就從裏麵打開來,清風的臉剛一露出來,她便驚喜萬分的走了進去。
許久不見,他消瘦了不少,顧卿霜伸手觸摸著他的臉,滿是這些天經曆留下的滄桑,吸了吸鼻子,一股酸楚湧上來:“清風……還好嗎?”她實在不知道,這些天他受了多少苦。
顧清風搖搖頭,他的眼神中總多了一絲成熟穩重,家裏突然遭受這麼大的變故,無論多麼不諳世事,也該有些成長了:“姐,我沒事,這些天,有人照顧我呢。”
顧卿霜擦擦眼角的淚,她知道那個人便是白暮秋,她趕忙拉著他坐下,看他如今有了些胡茬的臉,果真比從前看著成熟了些:“清風,我們沒多少時間,此事事關整個顧家,我想問問你當天在北夷之地,把你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顧清風仔細回想了一番,點點頭:“那日,我正和幾個士兵商量著一會兒誰帶隊跟著我殺頭陣,商量了個差不多,他們幾個就先下去準備,結果這時候溫將軍突然過來,直接給我看了父親的手信,與我解釋了一番前一晚父親與我們商量好的作戰計劃,她說父親告訴她,懷疑我們之中有北夷的內鬼,所以讓我拖延時間,把內鬼給揪出來,我本是不信她的,可是,她拿著父親的手信,我,我不得不信,事情就是如此。”
顧卿霜思考著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既然顧清風當天口口聲聲說著見到了溫如絮,那麼怎麼可能溫如絮還會同時在另一個軍帳中與另外九個人商量軍情,卻也偏偏拉下了清風這員副將。
清風不會說謊,而其他九個人也同樣不會說謊,如今看來隻有一個原因。
顧卿霜眉目一挑,十分嚴肅地看向他:“在見到溫如絮之前,你有沒有吃過或者喝過什麼?又或者見過什麼人?稍微有點奇怪的,或者聞到過什麼樣特殊的氣味。”她把曼陀羅能夠出現的所有情況都設想了一遍,要麼就是味道,要麼就是直接摻進了酒菜裏。
“有,有!”顧清風仿佛突然間想起什麼,微微蹙著眉說,“溫將軍進來之前,有個奇怪的士兵進來了,身上帶著的味道就很奇怪,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是他的妻子給他縫製了一個荷包,出去之後,我就覺得腦子暈沉沉的,可大敵當前我不能讓自己糊塗,剛想出帳篷外清醒一下,結果溫將軍先進來了……”
接下來的話已經不重要了,看起來,就是這個士兵出了問題,他身上的荷包,看來應該是關鍵點:“那個士兵,你還記得長什麼樣子嗎?叫什麼名字?”
顧清風想了想,搖頭道;“雖說隊伍裏的士兵我也朝夕相處了十幾年,但,那天來的那個士兵我是真的不認識,也沒問叫什麼名字,我以為,是別的副將手下的,所以就沒追問什麼。二姐,是不是,你想到什麼了?”
顧卿霜眉宇間滿是愁緒,一手緊握著桌角,思考起來。即便如今想明白了一切,卻還是難以找到證據。根據宮中太醫的檢驗,墨雲死在十天前,也就是說,在大軍出征之前,墨雲就被人給害死了,這一定是真正的凶手怕事情敗露,因此在縱火案她剛指證完之後,就對她下了殺手。
包括之前在她房裏找到的曼陀羅,就是凶手想要陷害墨雲,讓她誤認為墨雲會催眠,縱火案就是她陷害的,而墨雲又是西太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