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怎麼在雨裏呢?小心感冒。沒在家嗎?
米咪:我離你很近,在溫泉賓館。
江風的心跳了一下,他想到了副市長平原。想了想,回信息說:你怎麼不回房間。
米咪:他們在房間抽煙,嗆死人。
江風:他們是誰?
米咪:蘇,平,錢,還有熊,都是我討厭的人。
江風的心開始怦怦地跳了。這幾個人到一起,會說些什麼呢?會不會也像田喜民他們一樣,在研究置對方於死地的對策?他覺得,發信息已經不能說清楚問題了,幹脆撥通了米咪的電話。
米咪在電話裏說,江風,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你,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正在給你寫信息,你相信嗎?
江風說,當然相信,看來我們還是心有靈犀的啊。
米咪很高興,說,那當然了,我相信這個。你在哪?
江風說,我在雨裏站著,給你打電話。
米咪咯咯的笑,說,能和你一起淋同一場雨,也是很幸福的啊。知道嗎,我現在正仰著臉,讓雨親我呢。
江風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米咪那火爆的身體,和那晚她銷魂的叫聲,說,別親太多,容易著涼。
米咪叫道,這話好體貼哦。江風,你來找我吧,我倆去山上走走,一起淋濕,你敢不敢來?
江風說,我當然敢去,不過怕你不方便啊。要是你自己就好了。
米咪不情願地說,本來以為沒別人的,誰知道他們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似的,早知道就不來了。
江風說,米咪,幫我個忙。
米咪說,你怎麼總是讓我幫你忙啊,你怎麼不幫我呢,哼。
江風笑,說,我看你沒什麼忙可幫的啊。
米咪聲音變得有點水,說怎麼沒有,就看你幫不幫了。
江風繞著圈子說,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沒問題。
米咪好像在那邊跳了起來,說,說話算數?江風說,算……吧。
米咪嘿嘿地笑了一陣,說,好吧,你說,要我怎樣幫你?
江風說,你有錄音筆吧?米咪說,當然有,幹我們這行的,包裏必備。怎麼,你要我幫你錄音?做特工?
江風實話實說:米咪,我想知道蘇書記他們在談什麼。
米咪反應很快,說哦,你還在關心著五小的事情?
江風說,沒辦法,良心在逼迫著我呢。
米咪那邊沉默了。江風本身就很矛盾,此刻感覺到了米咪的為難,又不忍心起來,說米咪,算了,開個玩笑。來,我們說點別的。
米咪還是不說話。好一陣,才傳來她略帶沉重的聲音,江風,我幫你,誰讓我……我這就去。
不等江風再說什麼,米咪掛斷了電話。江風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變黑,心裏忽然湧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但又有誰真的拿自己的孩子去套狼呢?
孟佳蔭的琴聲停住了。北樓的窗戶還亮著。雨下的密集起來,江風拉開車門上車,米咪的信息就飛過來了:錄音筆放好了,但願你這個獵人能有所收獲。
江風回信息說,米咪,太謝謝你了。
米咪:你要怎麼謝我?
江風:請你吃大餐,喝酒。
米咪:喝完酒呢?
江風:你說。
米咪:等你來找我拿錄音筆的時候再說吧,嘻嘻。
夜雨像細細密密的刷子,輕柔地洗刷著大地,不由得讓人想起“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兩句佳句來。籠罩在雨霧中的楓林晚好像是由巧克力做成,被這細雨慢慢融化掉了,在夜色中顯得朦朦朧朧,連燈光都顯得迷離,一如睡意闌珊的少婦眼睛。江風坐在車上,看著米咪發過來的短信,心想,米咪會提什麼條件呢?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如果無緣,哪怕是對麵也不相識;如果有緣,一次無意的邂逅,就有可能走進彼此的內心。江風在沒有救起米咪之前,覺得這樣大牌的女人和自己肯定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可能相交,更不可能發生是什麼纏綿悱惻的故事。但當他把米咪從水底救起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江風這才發現,米咪也有她作為女人可愛的一麵,也有她的苦衷,並不像自己先前想象的那樣自由自在,風光無限。當今社會,流行的是潛規則,真正的規則反倒被人嗤之以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