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看到葉芷近在咫尺的臉,一瞬間恍惚回到了從前。那時候,他在她身上瘋狂之後沉沉睡去,再醒來總能發現她在這樣看著自己,好像要把他牢牢記到心裏。正想伸手摸摸她的臉,才發現環境不對,葉芷的旁邊還站著一名警察。
努力地回憶了一番,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今晚發生的一些片段,知道自己現在是派出所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葉芷,你這麼快就來了。
葉芷說,我不來誰照顧你啊。
江風嗯了一聲,放開葉芷的手,掙紮著坐了起來,頭疼欲裂,抬不起頭來。葉芷拿手試了試他的額頭,吃驚地叫了一聲,說哎呀,你在發燒!
江風站起來,覺得天旋地轉的,嘴裏還說著,沒事的,酒喝多了。葉芷攙扶了他,又感謝了一番警察,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江風一整天沒吃飯,晚上空著肚子喝了七八瓶啤酒,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了。再加上被雨水淋了個精透後,在河邊睡了半夜,就發起燒來。這會走在街上,頭重腳輕,覺得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是疼的,雙腿沉重的像灌了鉛。
葉芷把他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另一隻手攬著他的腰,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他,感覺像是在烤火似的。本想打個出租車去醫院的,但左等右等,一輛車都沒有,大街上幹淨的很。看路邊有個小旅館,就扶著江風進去,開了個房間。江風病的確實不輕,在加上嚴重醉酒,連二樓都上不去。葉芷幾乎是把他背上去的,到了房間,已經累得是氣喘籲籲了。
把江風外麵的濕衣服都脫了,把他安置在床上,然後用濕毛巾敷在他額頭上。做完了這些,葉芷下樓問了老板附近藥店的位置,好不容易買到了退燒藥。看著江風把藥吃下去,葉芷的心裏才安穩一些。
江風吃了藥之後,又沉沉地睡去了,葉芷沒心思睡覺,坐在床邊看著他。看他頭發上還有嘔吐物,就打來一盆熱水,用毛巾輕輕給他擦著。然後是脖子,前胸。幹脆把他的內衣也脫了,把身上仔仔細細擦了個遍。反正他正在發燒,就權當是物理退燒了。
天亮的時候,葉芷感覺他已經退燒了,臉上的病態紅下去了,呼吸也平穩了。這才去衛生間洗了洗,挨著他躺了下來。
聽著江風均勻的呼聲,撫摸著他身上結實的肌肉,葉芷好大一陣都睡不著,雖然眼皮很澀,但大腦清醒的很。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真的是充滿了變數。她怎麼能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和江風這個男人這樣依偎著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在鐵門內接受審訊呢。這一切,就像是夢,又像是上天早就做好的安排。如果真有前生,他們的前生又會是怎樣的?究竟是誰欠誰什麼,才有了今生這一切的風風雨雨?
江風在夢中好像感受到了她,手在她身上摸索著,抓住了她。葉芷側過身來,把自己溫暖的一雙都捧給了他。就這樣被他抓著,心裏卻感覺到異常的平靜和踏實,慢慢的睡著了。
江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睜開眼,感覺到了少有的清爽。看著陌生的天花板迷瞪了一會,才記起昨晚發生的一些片段。葉芷正在用開水加熱一杯豆漿,看他睜開眼來,說,江風,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江風說,完全好了,謝謝你葉芷。說著,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是一絲不著,又覺得身上光光的,知道是葉芷給自己洗澡了。不好意思起來,說,看來我昨晚真是出醜了。
葉芷坐到床上,又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溫柔地說,在我麵前,不算出醜,你身上的東西我又不是不熟悉。說著,拿出一套嶄新的衣服說,我剛上街買的,你昨天那套衣服都洗了,在晾著呢。
江風穿上了,葉芷說,下床看看,是不是合適。
江風因為尿急,下床後側著身子。葉芷撲哧笑出聲來,說好了好了,趕緊去解決吧。
到洗手間,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洗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地晾著,江風看了好一陣。想起自己是被她洗了的,心裏不覺亂跳起來。她給自己洗澡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的呢?
吃著葉芷買來的早餐,江風不時拿眼偷偷看她。葉芷笑著說,江風,你是想知道我這兩天是不是受苦了是嗎?
江風點點頭說,是啊,我揪心著呢。
葉芷說,放心吧,雖然受了點委屈,但也沒怎麼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