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瑕腦袋一轉,後頸噶蹦噶蹦作響,她筋骨還沒活動開呢,怎麼好輕易停手,青若現下這是連躲都不會呢,離沐千尋交代的任務,還差著十萬八千裏呢。
陰森一笑,繼續動手,又是一腳踢來,對準青若的胸口,不留一絲餘地。
青若急了,拔腿就跑,漸漸明白過來,這就是沐千尋說的教導?
簡直是在玩兒命啊,誰讓她命苦呢,認栽唄,現在除了跑,也別無他法了。
盡管她反應過來了,但哪裏快的過姬瑕的腳,錯過了胸口,還是實實在在落在了肩膀,身子不穩,再次重重的倒下,這一跤接著一跤,連緩的時間都沒有,渾身都是疼的。
就這麼不斷的爬起,摔倒,直到摔得鼻青臉腫,渾身沒有一塊好處,雙手艱難的撐著地麵,顫抖著,再也爬不起來,姬瑕才停下。
這半日,比半生還難熬,真是苦不堪言,想哭哭不出來,想停停不下去,就算躺在地上裝死,姬瑕也不肯放過她。
一直挨打到現在,才不再重複被打,但也沒有因此解脫,渾身火辣辣的,骨頭散架一樣,又累又疼,比昨日認藥,不知痛苦了多少倍。
沐千尋蹲在她麵前,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獻血,那冰冷的溫度刺激的青若一機靈,警惕的望著沐千尋,她現在看誰,都像要打她的樣子,生不如死也莫過於此了。
雙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把抱起她,手臂挨到身體的部位,都疼的要命,忍不住悶哼。
沐千尋吃力的挪動著腳步,輕笑:“怎麼樣?痛吧!
這要是在宮中,人家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可沒楊蕊那樣的好福氣,有楊淳罩著你。”
青若不吭聲,沐千尋說的都對,受些苦,總比丟命來的輕些,不然辛辛苦苦登上後位,被一招就解決掉了,她上哪兒哭去。
沐千尋親自給青若上了藥,拉好被子,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這照顧也算是周到了,除了慕宥宸受傷,她還沒這麼伺候過旁人呢。
不過都是些輕傷,一晚上,淤青就散的差不多了,沐千尋才不會等著她完全好起來,再帶到姬瑕麵前去。
就這麼不斷受傷,不斷被打,這樣過了幾日後,青若蛻變了一般,姬瑕再想輕而易舉的打到她,幾乎是不可能了。
步伐輕快靈敏,像泥鰍一樣,抓也抓不住,姬瑕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能未卜先知似得,巧妙的躲開。
沐千尋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頻頻點頭,青若天賦不算太好,但也絕對不差,領悟的能力在她的意料之中。
要是能多留給她些時間,就不用采用這樣極端的方法了,假以時日,青若必定也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不過…與自己比,還是有些差別的。
在青若以為,自己的苦日子終於到頭的時候,沐千尋再一次無情的告訴她,這還遠遠不夠。
從她完全能避開姬瑕的攻擊之後,姬瑕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陌生的女子,功夫比姬瑕要高上一大截,出手招式也全然不同。
她依然躲不開,又一次陷入了被動的境遇,雖說沒有開始被姬瑕欺負的那麼慘了,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反正也躲不開,幹脆就不躲了,頹廢的坐在地板上,閉著眼,等待那陌生女子落掌下來。
沐千尋蹙眉,輕喝,那女子停下手來,垂首,退到一邊,氣息內斂,好似一隻人形木偶。
沐千尋伸出手,拉青若起來,二人坐在藤椅上,靜默,誰都沒有開口。
待到青若心情平複下來之後,沐千尋聲音淡淡的提點:
“幹學會躲是不夠的,每一個殺手都有不同的手段,你熟悉的僅僅是姬瑕的招數,你能躲開的也唯有姬瑕而已,可刺殺你的人又不可能是姬瑕。
換了一個人,你就不行了,這樣下去,你永遠躲不開暗殺。
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我給你匕首,不是留著讓它生鏽的,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
你要學會的是利用匕首去保住自己的性命,被姬瑕纏鬥了這麼些日子,動作也夠快了,你可以嚐試反擊了。
躲避,留給敵人的永遠是後背,你背後沒有眼睛,太過危險。不如直麵危險,拚了,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你能抵住一瞬間,就會有人救你,可你要是連一招都躲不過,就失去了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沐千尋之所以到現在才提醒她,是因為學會躲也是重要的,起碼鍛煉了她的靈活度,也是為了讓她自己發現這樣做的弊端,才能瞬間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