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祭天大典,白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一層又一層,染白了地麵,濕了發絲,花了妝容,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慕雲帆獨自站在紅毯之上,凝望著一身青灰色衣袍的南山先生,眼眸的墨色深不見底。
二十三名秀女,外加十四位嬪妃,站成一排,清一色的宮裝,個個美豔動人,儼然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她們身後,幾名宮女垂首站定,有的手中拖著長長的鳳袍,有的端著沉重的鳳冠,一臉認真,這些東西弄壞了,她們可就沒命活了。
曆年祭天大典,都是帝後共同祭拜,這也是祖先留下來的規矩。
而今年,夏國後位空缺,可這規矩可不能亂了,這不,就要當場選後了。
慕雲帆轉身,明黃色的龍袍擺動,霸氣叢生,盯著那一排倩影,沉聲到:
“她們的容貌品行,皆是沒有瑕疵可言,正因為她們都優秀,朕才無從抉擇。
不如今日就順應天意,讓老天為我夏國選出一國之母,定能保我夏國安康,後宮安定!
南山先生乃神人,知曉上天旨意,就讓他為這夏國卜上一卦,決定這後位落到誰人身上。”
“皇上聖明!”瞬間跪下一片,齊刷刷的聲音響徹雲霄。
南山先生輕歎,拿著一麵銅鏡走向待選的秀女、嬪妃,有些心不在焉。
銅鏡對著人兒照下,隻看得見或清秀或妖豔的麵龐,並無異常。
一個個照下去,都是一樣,凡南山先生所經之處,都留下一個失落的人影,顯然這後位是與她們無緣了。
眼看著,就剩寥寥幾個秀女了,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難道這麼多人,都無人適合為後?那這祭天大典要如何收場。
經過青若之時,南山先生眼睛一亮,握著銅鏡的手一抖。
隻見銅鏡中閃現的不再是美豔的麵龐,而是活過來的鳳凰,在銅鏡中翱翔,發出一聲清脆的鳳鳴。
而青若身後,是七彩的霞光,在雪地的映襯下,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明豔動人,氣質不凡。
整個人蒙上水霧一般,似乎馬上就會騰空而起,說不出的驚豔奇妙。
南山先生撲通一聲兒跪下來,身子俯的低低的,神情卑微:“草民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青若一愣,扯扯嘴角,掩住眼底的欣喜,一臉的茫然,癡癡的不知所措。
不論是秀女、嬪妃還是朝臣,都心情複雜,怎麼會是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但此事已成定局,縱使心有不甘,也沒辦法,一個跪下身來,行禮,聲音有氣無力的,不及方才對慕雲帆行禮一半的聲音大。
慕雲帆清咳一聲:“天降祥和之象,青若為後亦是眾望所歸,快快為她披上鳳袍,祭天大典即刻開始。”
臨時建好的竹棚,四麵皆是拉起簾子,密不透風,一名宮女牽著青若緩緩走入。
衣衫一層又一層,裹在身上,呼吸都不順暢了,華貴精美的鳳袍加身,重重的鳳冠壓在頭頂,卻生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這一路,說順暢,也算不得順暢,說不順暢,也還好。
總之,這後位,是如願以償落的落在她身上了,慕宥宸交代的事,她又一次完成了。
她知道,這一切並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頭,皇後這一條路,不好走,每一步走的都會很艱難,一步錯,步步錯,萬劫不複。
長長的吐了口濁氣,睜眼,看著鏡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指甲陷進掌心裏,一陣陣的痛楚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隨著莊重悠揚的樂聲響起,慕雲帆牽著青若,步伐既穩重又緩慢的走上祭台。
雪還是不斷的大片大片的向下傾瀉,比方才還要落得急切。
冷風習習,香燭好不容易點燃,剛剛插進燭台,兩簇,六根拇指粗的香燭,微微一晃,齊齊斷裂。
落在地麵,碎成一截一截的,這可是祭天大典,可不是好兆頭,一瞬間,下方皆是竊竊私語的聲響。
慕雲帆麵色一沉,黑的能滴出水來似的,眉心挽上一個疙瘩,將目光投向南山先生:
“南山先生,此事何解,是巧合,還是什麼預兆?”
南山先生嘴唇蠕動,眼睛裏滿是不情願,眉眼低垂。
他要是不按照慕雲帆說的去做,慕雲帆保準會找他拚命,既然是答應的,安排好的,就按照準備好的演下去吧。
可這心裏總是不踏實,總覺得任由此事發展下去,自己也會控製不了,可事到如今,也不好耗著了,什麼因釀的什麼果,隨緣吧。
“稟皇上,此事實非偶然!”
“哦?請南山先生詳解!”慕雲帆好奇的盯著南山先生,一副期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