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郡主、駙馬救救奴婢吧!”
一邊聲嘶力竭的哭喊,一邊盡力的收斂著情緒,畢竟嚎啕起來的女子不會太美,微張的領口下,渾圓雪白的風景美不勝收。
沐千尋從頭到腳,好生將這名酒女打量了個遍,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眸中的冷意也愈發盛。
一雙白白嫩嫩的纖細手掌,沒有硬繭,指甲塗著淡紅色的蔻丹,不似酒女,倒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姐。
衣衫是酒女統一發放的淺綠開領小衫,粗布緊身長裙,款式是當下最為新穎的,隻是料子差了些,倒是看不出什麼。
由於跪著的緣故,一截小腿裸露出來,腳踝處一根做工精巧的鏤空寶石腳鏈吸引了沐千尋的注意。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酒女能佩戴的起的,特意戴在腳腕處,顯然是不想讓人看到,如此低調的奢華,也是別出心裁呢!
這不禁讓沐千尋懷疑她的身份,她從不願輕信任何人,特別是這樣一個破綻百出的人,隻是不知這女子是如何知曉她的行蹤的,還是臨時起意。
不過她既然這麼賣力的演了,她就陪她演下去好了,說不定還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或許是實在抽泣不下去了,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抬眼,輕咬著下唇,眸中波光流轉,向慕宥宸求助。
令她愕然的是,此刻的慕宥宸變了個人似得,冷漠如斯,目光淡淡的撇向一旁,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沐千尋挑眉輕笑,心中有幾分無奈,莫不是衝著慕宥宸來的,之前是她想的太複雜了,隻是這女子嘛,不知有什麼資格,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姑娘怕是求錯人了吧,要知道,駙馬從不救女子,就算你此時死在他麵前,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聲音聽著有幾分揶揄,沐千尋漫不經心又帶著絲絲嘲諷的神色,看在那酒女眼中,猛的一驚。
連忙調轉身子,往沐千尋腳下又快速移了幾步,膝蓋磕在地麵上,發出有力的撞擊聲,漂亮修長的手指死死攥住沐千尋的裙擺:
“郡主,郡主,郡主一定要救救奴婢啊,你若是不救奴婢,奴婢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你且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又為何要本郡主救你,難不成這樊寧城,還有敢虐待酒女的酒肆?”
語氣平靜,不冷不熱,絲毫沒有關切,對於一個陌生人,沐千尋實在裝不來熱絡。
暗暗腹誹,本郡主與你非親非故,你有沒有活路,跟我可有關係?
客人三三兩兩的都走光了,其餘的酒女也皆是躲進了廚房,俗話說得好,好奇心害死貓,這皇家之事,不是他們打聽的起的。
“奴婢名喚司徒雪,倒不是虐待,掌櫃與姐妹們都待小雪很好。
是…是城中的一名富商,看上了奴婢的姿色,非要將小雪帶回去做小妾,小雪就是抵死也不會從了他的。
郡主就發發慈悲,將小雪帶在身邊吧,不然小雪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求求郡主了,求求郡主了!”
話罷,也不由得沐千尋說個答應與否,就對著沐千尋叩起頭來,身子俯下直起,循環不斷。
沐千尋輕嗤,待在身邊,還真是異想天開,不說她身邊不缺人,就是缺人,她也不敢將一條毒蛇養在身邊啊。
現在是可以溫順的盤成一團,但以後呢,也隨時可以吐出性子,咬你一口。
司徒雪見沐千尋一直不阻止,似乎不知不覺間在走神兒,隻能硬著頭皮磕下去,隻是明顯緩慢了不少。
“郡主、駙馬駕到,草民有失遠迎,還請郡主、駙馬恕罪!”
一道磁性中夾雜著微微暖意的男音響起,沐千尋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名估摸著有二十四五的青年男子,身後跟著的,是之前的小二。
眸中閃爍過異樣的光芒,小二帶來的,必然就是掌櫃無疑了,可…這年紀也太輕了些吧。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中年的身形臃腫的笑起來跟彌勒佛似得掌櫃。
甩甩腦袋,笑笑,掩飾自己的心猿意馬,繞過司徒雪,徑直朝這酒肆的掌櫃赫連朶走去。
按照輩分攀談起來,赫連朶也算是她遠房的兄長了,也正因為有赫連家族的血脈,才得以接管這奇葛小斯的生意。
不過他也算是年輕有為了,接管小斯三年以來,將小斯打理的井井有條,從未出過任何紕漏,遠比之前的掌櫃要強的多。
赫連朶身子一側,便看到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的司徒雪,眉頭輕蹙,向沐千尋拱手:
“郡主殿下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