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萱臉色煞白,搖著頭,驚恐的往後退,撞到身後的木椅,身子往後傾,險些摔倒,再不複方才的囂張。
手指略微顫抖的指著沐千尋,吞了口口水,聲音還是異常幹澀:
“你…你怎麼還不死?”
“怕是要讓萱姐姐失望了,萱姐姐難道沒感覺,你與你的蠱蟲早就斷了聯係了嗎?
萱姐姐可別說,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我就讓萱姐姐看看好了。”
沐千尋冷冷一笑,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惦記著她的性命,真是不死心呐!
伸出手掌,向下抖動幾下,之前竄進沐千尋體內的蠱蟲便一隻接著一隻跌落下來,白色的身軀內,黑色的穢物肉眼可見。
宇文萱捂著嘴巴,一陣窒息的錯覺,這可是她多年以來的心血,不知有多少性命被她用來祭奠她的蠱蟲,現在居然就這樣死在了她麵前。
那些手下沒了,她還可以培養,宇文部落會為她赴死的人數不勝數,可這蠱蟲,她真的沒有精力再養大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應該被啃食經脈而亡嗎?它們為什麼會死,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單手撐著被打壞的,殘缺不全的桌子,神情恍惚,似乎在自言自語,一時半刻無法從沐千尋帶給她的打擊中走出來。
“既然萱姐姐這麼好奇,我不妨告訴萱姐姐,你的毒茶毒不死我,你的蠱蟲也奈何不了我!
你以為,隻有你會養蠱蟲嗎,在我的眼裏,你的蠱蟲不過是幾條會動的爬蟲,那就讓姐姐領略一下我的蠱蟲的威力好了!”
沐千尋一步步靠近,掌心翻動,一道金光朝著宇文萱的手臂而去,速度之快,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宇文萱悶哼一聲,痛苦的抱著手臂,失控的顫抖,額頭上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血肉中翻滾的刺痛感,讓她痛不欲生。
沐千尋漠然的看著她掙紮,這都是她自作自受,宇文萱養的蠱蟲,可比她的蠱蟲凶狠的多。
倘若她沒有蠱蟲護體,真的隻是普通之人,被生生啃食經脈的痛苦,可是宇文萱現在的痛苦遠遠不能及的。
沐千尋蹲在宇文萱麵前,偏著腦袋看她,語氣淡淡的,帶著徹骨的寒意:
“萱姐姐,這蠱蟲的味道怎麼樣啊,這就當是我送給萱姐姐的一個小禮物了!
不知萱姐姐想怎麼死啊,是死在我的劍下,死在你這些同伴的皮鞭下?
還是像那些慘死的宮女一樣,用一條白綾高高掛起,哦不,是紅綾,血色的紅綾!
亦或者萱姐姐想要死的舒服些,一杯鴆酒,不對,姐姐愛喝茶,還是一杯毒茶比較合萱姐姐的心意。
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接下來,就是姐姐選擇的時候了!”
沐千尋這平靜的模樣,就像是在討論用什麼膳一樣無謂,宇文萱一直都沒對她客氣過,她也用不著對她客氣。
“你敢殺我?你可以試試看,宇文部落不會放過你的!”
宇文萱瞪著沐千尋,恨意滔天,眉間的桃花沾染上戾氣,緊咬的牙關壓抑著手臂上一陣接著一陣的痛。
“萱姐姐關心的還真多,你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你以為宇文部落就能夠獨善其身了嗎?
還有,我要提醒你,這一地的屍體,都能證明,是你妄想刺殺本郡主,刺殺我的夫君,殺人滅口!
這皆是你的罪證,你就算此刻不死,將要麵臨的,也是萬劫不複的後果!”
沐千尋一揮衣袖,站起身,居高臨下,渾身散發著女王的氣息!
長劍再次出鞘,未幹的血跡,與劍鞘摩擦的聲音,落在宇文萱耳中心中,都是一種折磨。
“住手!”
沐千尋剛剛提起劍,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一聲涼涼的聲音阻止,緩緩收起劍,眯起眼,望著俏生生站定的人兒。
本來也沒準備殺宇文萱,她的命還是交給赫連銳絕解決好了,她的本意,就是逼噬心出現。
空洞的眼神,隻有在望向宇文萱的時候,才會恢複漂亮的色彩,滿滿的心疼不忍,眉頭微蹙。
噬心的聲音很好聽,清澈的涼涼的,好似山穀間流經的清泉,很難讓人討厭,利落的短發,圓圓的臉蛋兒,渾身卻了無生機,步伐輕盈,甚至連呼吸都難以察覺。
“姑娘真是好耐心,到了現在才舍得出現,是不是隻要我不動宇文萱,就是把這碎幽殿拆了,你也會裝作不知道?”
沐千尋上上下下打量著噬心,真是個奇怪的女子,功夫不高,卻有慕宥宸都追不到的速度,有如此內斂的氣息。
將宇文萱扶起來,伸出手指為她擦拭汗水,細長瘦弱的手掌滑過那朵妖豔的桃花,宇文萱下意識的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