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麻煩主子了,夜晨她…可以照顧我。”
隻有沐千尋察覺到,淩澤是臉紅了,朝慕宥宸擠眉弄眼一番,感覺臉都要抽筋兒了。
他們離開的這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真是人生如戲啊,世事總是變化的讓他們始料未及啊。
“呦,你們總要解釋一下,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吧!”
沐千尋單手搭在夜晨的肩頭,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架勢。
雖說這個時候糾結這些,有些不合時宜,可有時候,好奇心總是會戰勝一切理智。
這下淩澤、夜晨都默不作聲了,這份默契,可讓沐千尋急壞了。
事情還要從今早說起,慕宥宸沐千尋這倆個一營的守夜人不見了,可把秦鞘高興壞了。
一直抓不到的把柄,總算是有著落了,他們總算是忍受不了“逃了”,他總算是能夠向拓跋楚行交差了。
秦鞘就這樣將他們失蹤的事情,一股腦的捅到了拓跋楚行麵前,拓跋楚行自然就找淩澤他們開刀了。
拓跋楚行並不覺得慕宥宸二人是逃了,不然也不會將兩個下屬拋下,本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原則,還是執意逼問,執意下手。
在軍營門前,當著全軍將士的麵,拓跋楚行裝腔作勢的詢問,他們如實回答,拓跋楚行就決斷的說他們是知情不報。
一人三十軍鞭,這是拓跋楚行對他們二人的處罰,當皮鞭快要落到夜晨背上的時候,夜晨並不覺得還會有什麼轉機。
她是殺手,從小便風裏來雨裏去,她從來沒有間斷過受傷,也不認為三十軍鞭有什麼難以承受的,默然的接受。
“等一下,我替她挨,她什麼都不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淩澤沒有一絲遲疑,他不知道他為何要那麼做,他隻知道他不能讓她受傷,那是發自內心的聲音。
那一刻,夜晨抬起頭看他,四目相對,看不透對方的情緒,都很迷茫。
他們日日相見,避免不了同處一處,可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認真、坦蕩的看過彼此一眼了。
赫連玖漾才是淩澤重傷的罪魁禍首,同是六十軍鞭,可是不同的人來打,那又是不同的效果。
“嗯,情深意重,很好嘛,不如將軍就答應他們,也算是成人之美了,不過這行刑之人嗎,就換成是我,將軍覺得可好?”
赫連玖漾拍著手,麵帶笑容的出現,與拓跋楚行心照不宣,她的出現注定了淩澤的噩夢。
拓跋楚行自然是一口答應,赫連玖漾的鞭法使的出神入化,自然知道,打在哪裏最痛,無論是精準還是力道,都比普通的士兵要好上幾倍。
夜晨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看著赫連玖漾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在淩澤身上,她卻無能為力的時候。
她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心在痛,一抽一抽的,斷斷續續的痛,她知道,她對他的感情,絕對不尋常。
夜晨隻是草草的解釋,沐千尋也都明白了過來,他們的心中一直都有對方。
就是不願意承認,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影響,越來越遠,好在,他們回頭的,還不算太晚。
沐千尋忽然很慶幸,很慶幸自己動了小心思,將他倆帶了出來,不然,真怕他們會一直陌路下去。
分擔和擔隻相差一個字,意義卻大不相同,一個人如果願意替你擔下所有的苦痛,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而如果是分擔,那可能隻是因為這個人重情重義,可能他對所有人都能做到這一步,顯然,淩澤屬於前者。
淩澤、夜晨所居的營帳中,金瘡藥,水盆,剪刀,繃帶…所有能用上,或者是可能用上的東西,沐千尋都置辦的妥帖齊全。
淩澤背對著夜晨,呼吸極輕,麵對剛剛緩和的關係,他還是止不住的緊張。
夜晨眉心一動,衣衫、鎧甲與血肉都黏在一起了,想要脫下來,更本沒什麼可能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用剪刀剪開。
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望著血肉模糊的後背,夜晨吞了口口水,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她,第一次覺著鮮血是這麼可怕的東西。
小心翼翼的拿捏著剪刀,將背上的鎧甲都剪下來之時,夜晨已經是大汗淋漓。
她從來都不覺得她會這麼細致的替人處理傷口,溫柔的都不像她自己了,真是每落一次剪刀,都生怕會弄疼他。
清洗,上藥,包紮,每一步都盡心盡力,明明很簡單的事,夜晨卻花了好長的時間。
淩澤一臉的尷尬,夜晨是唯一一個這麼親密的接觸他的女子,她冰涼的玉手每與他接觸之時,他都一陣陣的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