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我們的一顆好旗子,卓凡若是將這牽線的作用做好了,我自是不會虧待他!”
拓跋楚行緊了眉宇,心中狐疑,自是不會虧待?還不知赫連卓凡是否願意呢。
畢竟,若是他們不反,赫連卓凡極有可能,可就是青葛部落的王了。
拓跋勒達待他再好,又豈會將部落給他,再怎麼說,還有他這個兒子擋著呢,這部落終究是要姓拓跋,而不是信他赫連的。
“那玖漾和妙晨呢,她們對赫連銳絕敬重有加,怕是不能那麼容易說服。
她們也是…兩顆好棋子,玖漾手底下有好幾支精健的暗衛,她自己的功夫也是不錯的,妙晨是出了名的才女,也能為父親出謀劃策。”
“哎!不過兩個丫頭片子,她們能做什麼,還不夠給我添亂的呢,女人能成什麼大事!
她們唯一的作用,就是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兒,用來籠絡人心,想必成效是不錯的,想你姐姐如是。
隻要她們肯乖乖聽我的話,我保準他們能夠錦衣玉食,若是不聽話,那就莫要怪我無情了。
女兒尚能舍棄,何況是兩個外甥女呢,她們身上流著的,是赫連銳絕的血,我留著她們已是萬幸。
她們可莫要不知好歹了,女人,需要的,就是聽話!否則,哼!”
雖說這青葛部落向來不輕視女子,隻要是有本領,女子也能比男子爬的更高,什麼樣的位置,都坐的上。
隻是拓跋勒達從來都不信這一套,自傲的要命,或許他不是輕視女子,而是看不起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人。
拓跋楚行幸災樂禍的扯嘴笑笑,眸中的陰翳,瞧著滲人。
之前,他一直因著赫連玖漾在他身上留下的那道鞭痕,耿耿於懷。
可是又礙於拓跋雨菲的麵子,不敢對她下手,可若是拓跋勒達親自動手嘛,拓跋雨菲自然不敢說什麼。
赫連玖漾的心氣兒,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倔強狠辣的性子,這部落又有幾個男兒能夠降服的了她。
她又怎會甘居人下,嫁給一個庸碌的人,做一個籠絡人心的物件兒,這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拓跋楚行料定,她斷斷不會聽話,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至於赫連妙晨,一直是個溫順有禮,懂得隱忍的,他也十分疼愛這個外甥女,留著可是有大用處的。
夜,漸漸深了,這將是戰亂開始之前,拓跋勒達與拓跋楚行的最後一次會麵,大有徹夜長談之勢。
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著實是不多了,他們須得一一解決清楚了,才好迎接這場他們謀劃,隱忍了十幾年的戰亂。
宇文部落,大柳村中。
經過了沐千尋幾日的照料,小天的病,終於是有所好轉,退了接連不斷的高熱,人也清醒了不少。
起碼是能夠睜開眼睛跟劉夫人講話了,劉夫人自是十分開心的,她以為,她再也盼不來這麼一天了呢。
身上的潰爛之處,也慢慢的止住了,隻是那…耳朵,手指,沐千尋是沒有本事讓他長回來了。
小天的病過於嚴重,拖得時日太長,縱使是真的神仙下凡,怕是也無能為力了吧,沐千尋所能做到的,不過是保他一條性命罷了。
一妙人,悠悠的坐在院中,身下是一塊平平整整的石頭,被陽光照的暖暖的,似乎也不必那軟乎乎的床榻要差到哪裏。
搖著一把繪著山水的折扇,托著下巴,怔怔出神,身前是一個舊舊的藥罐,裏麵煎著的,是小天今日的藥。
慕宥宸半跪著,從身後抱住沐千尋的腰肢,嗅了一口她的發香,頗為滿足:
“尋兒,開心嗎?”
“嗯,開心。”
沐千尋毫不遲疑的答到,美豔的麵容上溢滿了笑,這幾日,過得很安心,很踏實,這便是她想要的日子,與世無爭,寄居山野。
劉夫人家著實是不富裕,平日裏糊口都是不易,多了他們這幾張嘴,就更拿不出吃食了。
劉夫人時常到附近的山上采摘些野菜,慕宥宸也時不時的在采藥之時,順帶著獵幾隻山雞兔子,溫飽倒是解決了。
劉夫人實在想不明白,沐千尋幾人要醫術有醫術,要身手有身手,為何偏偏要到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地兒來。
當真就是為了那一碗血嗎,她一個鄉野粗人,也不欲計較太對,且當做老天爺的恩情吧。
隻要小天好起來了,沐千尋就是他們一家子的恩人,莫說是一碗血了,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任她取了去。
本以為,患上了麻風,就是必死無疑,她能做的,就是等著小天咽氣,沒曾想,還有這樣的際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