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青葛部落,走到今日,早已密不可分,如今為青葛部落而戰,何嚐不是為了夏國的安危在戰。
隻是,再見她,還是不能心如止水,單單是看上一眼,埋藏在心底的感情,也仍會泛起波瀾,這般的女子,怕是一生都難以忘懷罷。
慕宥宸眸中含著笑,目光淡淡的從耿影的身上略過,沐千尋招桃花的本領,還真是了不得了……
戰事拖得久了,糧草便會告急,這場戰事,須得盡快了結,一步,也慢不得,拖延下去,誰知又會出什麼變故。
更何況……沐千尋這肚子,可不會等,現下挺著肚子到處亂竄,已然是無奈之舉,待到孩子出生,慕宥宸勢必不會讓她踏出軍營一步。
她定要在她生產之前,將這局勢穩定下來,才放得下心,將這個爛攤子交到他們手中。
換守城守衛一事,沐千尋執意為之,沒有什麼長篇大論的由頭,隻是硬生生的丟出一句不願夏國將士涉險。
上有達奚首領不情不願的壓著,下有達奚靖鼎力相助,各城的城主,終究還是鬆了口。
十日,青葛部落的將士,全全從各城抽離了出來,整整二十三萬的大軍,隻待沐千尋一聲令下,便會揮刀敵軍。
韓莦的好日子,打從蜓拓城被燒的那一天,就算是過到頭了,既然沒能在青葛部落籌備軍隊的這半年中拿下青葛部落,那麼,韓莦也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青葛部落的國土,哪裏輪得到韓莦這異國的軍隊撒野,之前能所向披靡,一來是沒有防備,實力懸殊過大,二來是出了拓跋勒達那麼個叛徒。
現下,援軍已到,拓跋勒達已死,又有沐千尋與慕宥宸二人布局,幾場交戰下來,可謂是大獲全勝。
半月的時日,奪回了蜓拓在內的三座城池,敵軍在人力上亦是損失慘重。
有蜓拓與附近的兩座城池圍繞,漠板城的危機,算是徹底解除了,他們也沒必要放太多的心思在漠板這個缺口之上了。
照眼下的形式,不出半年,戰事便能夠塵埃落定了。
屢戰屢敗,安圖勳彥終於是坐不住了,親自露了麵,在峻安城散出了消息,要親自上陣。
聽聞韓莦此次入侵,安圖勳彥並非一人獨往,身邊還跟著一位貌美如花的寵妃。
傳言此女深得安圖勳彥寵愛,那般暴戾的性情,卻是從未苛責過她半句,心機了得,攻下呼延部落,此女更是功不可沒的。
而此女,正是開戰前,安圖勳彥迎娶的那名不知身份的神秘女子,最初的名頭,是與安圖勳彥的正室,古拉家的嫡女古拉圖爭鋒,得安圖勳彥的庇護而來。
泗燕城,與峻安相對而立,相隔不遠,此刻青葛部落的大軍,正駐紮在這泗燕城中,備著與韓莦一戰,奪回峻安。
營帳中,慕宥宸攥著茶杯,任憑熱騰騰的開水一點點轉涼,仍舊盯著營帳的一角,怔怔出神。
能瞧著慕宥宸出神,真真不是件易事,沐千尋探過身子,側臉望著慕宥宸眉頭輕蹙的模樣,心中疑惑。
“怎麼了?”
沐千尋的手指輕柔的落在他後頸,緩緩的回神,盯著沐千尋愈發圓潤的小腹,發笑:
“沒什麼,為夫隻是在想,這小家夥何時出生。”
“當真?”
“當真,為夫可是好久都沒有,跟夫人……親熱了呢,夫人說,對吧?”
嘴角掛著邪邪的笑意,聲音邪魅,帶著幾分戲虐的味道。
沐千尋神色一僵,好死不活的笑笑,笑的滲人:
“是呢,不過啊……這不僅前三月後三月不能進行房事,生下孩子三月之內,更是不能呢。”
聽著沐千尋溫溫順順,嬌嬌柔柔的聲音,慕宥宸麵上的笑意一瞬間垮了下來,可憐巴巴的望著沐千尋:
“夫人此言可當真?”
“自是當真的,夫君若是不信,大可去詢問城中的巫醫,他們,是絕不會誆你的。”
垂首,整個人都因著憋笑而不住的發顫,能逼的慕宥宸無言,能看著慕宥宸蹩腳的模樣,真真是大快人心呐。
“我要這孩子有何用,要他有何用,啊,究竟有何用……”
慕宥宸哭喪著臉,修長的大手掩著麵頰,不住的抱怨,沐千尋則是樂不可支。
其實,慕宥宸出神並非為了她腹中的胎兒,孩子何時出生,又豈是可以揣度出來的。
令慕宥宸耿耿於懷的,是安圖勳彥身邊那位神秘的寵妃,打戰事未起之前,他就曾對這個女子的身份心生好奇。
如今,更是覺著這個女子的身份大有來頭,覺著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隱隱的,隱隱的要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