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緊緊的擁著她的身軀,一雙明亮的眸子裏,疼惜混雜著殺意,渾身沾滿了泥濘,猶如地獄爬出的羅刹。
嬌小的身軀在冰冷冷的雨中終泡著,生產尚未及月的她,狠狠的受了場涼。
這個孩子,來的何其不易,他二人是何等的疼愛,澹台皓痕如此觸動他們的逆鱗,怎們的得了好。
無心詢問這中間的頭頭道道,澹台皓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這月箋的,又是如何闖入那重兵把守的小竹樓,還在幾萬大軍的眼皮子地下逃脫的。
一切的一切,他們此時都無心深究,一心想著的,不過是怎麼將皓然解救回來,其餘的,都無關緊要。
沐千尋不知,她究竟哪裏得罪了澹台皓痕,是他一味的算計,就連淺言的死,他也脫不了幹係。
她不去找他的麻煩已然是萬幸,為何,他就是不肯放過她,皓然還隻是個不足月的孩子。
她如何得罪了他,都是她的事,為何澹台皓痕不能衝著她來,英明一世的澹台首領,竟要耍這些個陰損的手段。
慕宥宸草草的交代了城中的事宜,帶著沐千尋,一路順著淩澤幾人留下的痕跡,衝著澹台部落狂追而去。
既然澹台皓痕沒有直接對慕皓然下手,而是費盡心機的劫走他,那,必然是有緣故的。
那麼,慕皓然暫時的處境,便是安全的,澹台皓痕要什麼,他們就給什麼,這樣,他總歸滿意了吧,之後的賬,他們再慢慢的算!
不眠不休,遠赴萬裏,沐千尋強撐著,時時失控,日漸虛弱,慕宥宸卻是不敢勸她稍作歇息。
每每瞧著沐千尋折磨自己一分,慕宥宸就自責一分,對澹台皓痕可謂是恨之入骨,傷他至親至愛,來日,他定叫他生死不得!
澹台部落的地域前,淩澤三人被擋在城外,之後五人孤軍闖入,毫無猶疑,龍潭虎穴,他們都隻能一闖!
澹台部落,一如既往的安樂祥和,恍然非青葛部落的國土,對這場戰事,澹台部落從一開始就置身事外,樂得自在。
沐千尋此時卻是無心計較這些,走在主城的街道上,眸子猩紅,冷心冷情的模樣,任誰瞧了,都心底發毛,不得不退避三舍。
慕皓然安全無虞,澹台部落仍能如此和樂,慕皓然在澹台皓痕手中出了差池,她要他整個澹台部落陪葬!
莫要將她的悲憫當成軟肋,將她的姑息當成放縱,她從不是善類,從不會悲天憫人,從不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大張旗鼓的踏入澹台皓痕的領地,澹台皓痕派了人迎接,在他的竹樓設了宴席,煞是囂張。
自己並未現身,倒像是早知沐千尋今日會來,等候多時的架勢。
不知澹台皓痕是懷了怎樣的心思,劫了人,竟還能這般從容,他太過小覷了沐千尋的實力,更是看輕了沐千尋的舐犢。
迎門,澹台皓痕那張久違了的麵孔,映入眼簾,沐千尋不由得怒火中燒,怦然失控!
自從將他丟在那片食人湖泊,澹台皓痕就了無音訊,沐千尋還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死了,給淺言賠了葬。
如今見,他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坐在一桌佳宴前,笑意濃濃的望著她,甚至是作出一副深情的做派,讓她惡心。
三步並作兩步,無隻言片語,衝上去,不質問,不譏諷,不謾罵,一隻纖細的玉手,仿佛有無窮的力氣。
澹台皓痕來不及躲避,沐千尋的動作快成了一道虛影,這讓原本防備薄弱的澹台皓痕吃了個大大的悶虧。
他以為,沐千尋被牽製著,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更是對自己一身的本領,甚至傲然。
直到沐千尋的玉手狠狠的橫在他脖子上,逼著他起身,失去重心的躺在那桌佳肴之上,背脊被桌上的碗筷盤碟硌得生疼。
沐千尋卻是並未解恨,愈發的失控,瘦弱的手指,仿佛想要插進他的頸間,驀然縮緊,生生要奪去他的性命一般。
深幽的眸,布滿了血絲,猩紅猩紅的顏色,直勾勾的瞪著他,沒有一分情愫,那一刻,澹台皓痕除了窒息的痛,更多的是從心底蔓延的恐懼。
掙脫不掉,喉骨幾乎被捏碎,恍惚中,澹台皓痕似乎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喉骨斷裂的聲音。
被掐的無還手的餘地,意識混沌,視線迷蒙,俊朗的麵龐漲成了黑色,整張臉痛苦的扭成一團。
慕宥宸強行將沐千尋的手掰開,將她擁在懷裏,直到澹台皓痕意識一點點恢複,仍見她在掙紮著,發狂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