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娘親說的?我這就去問娘親,是否確有其事。”
“哎呀……”
紅潤的唇,噘的老高,滿目頹然,在她這個心機深厚的哥哥麵前,她總也討不了好。
“娘親倒是說過,要你多花些心思在醫術上,莫要成天纏著朔兒。”
“好好好,不纏著,朔哥哥是你家的成了吧?
那,這任務你接是不接?”
冷朔狠狠的瞪了慕皓然一眼,還未發作,又是因著慕惜尋的一番話眉開眼笑。
旁人喚他的乳名便也罷了,這廝,他警告多次,仍是不知悔改,每聽他喚一聲兒,他就一陣惡寒。
“哦?任務竟是真的?”
“自然是真,我誆你作甚,嶧城蘇家,在當地頗有威望,前幾日被滅了滿門,隻留下一女。
還是與夫君出門在外,才得以保全性命,不知怎的,竟打聽到了星涯閣,為報滅門之仇,將此事當任務投了進來。”
小臉兒緊繃,煞是認真,他一向隨性慣了,隨了慕宥宸,冷心冷情的,這丫頭倒是個嫉惡如仇的主兒。
“不接!滅門之仇,素來複雜,何必淌這趟渾水。”
“哥!人家蘇姑娘孤苦無依的,多可憐呐,我們就接了吧?”
許是打小養在這駐地,慕惜尋雖聰慧,卻終是涉世未深,留了幾分難得的純善,最是令慕皓然頭疼。
對著慕皓然苦苦祈求一番,仍不奏效,便向冷朔展開了攻勢,可憐巴巴的眨眼,眨眼,再眨眼。
“行了行了,再眨下去,該落下毛病了。
走,駐地無趣的緊,這蘇家不失為一個好悶子。”
冷朔起身,慕皓然緊隨,回頭堪堪瞪了一眼,漠然:
“你不能去。”
伸長了脖子,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感慨,滅門之痛何等淒慘,接任務竟是因著無樂可尋,這二人,一個無情,一個紈絝,當真是絕配。
嶧城蘇家,屍體還未下葬,放置在後院的冰窖,遮屍布下,是一具具冷氣森森的屍體。
傷痕淩亂,無規無據,無門無派的模樣,手法、力道皆是尋不到一絲規律,不過草草了結罷了。
絕非一人所為,下手之人瞧著像極了一幫烏合之眾,但,泛泛之輩,又是如何入得蘇府,滅門之後,還能得以全身而退的?
蘇老爺,蘇夫人身上多砍了兩刀,卻單單是奔著性命而去,並非有何等的仇怨,否則,既是滅門,又怎會留情。
若是為財,為何要屠人家全家,若是為仇,為何府中會失了部分金銀?瞧著,這些盜走的財物,倒像是欲蓋彌彰。
那,既不是為財,亦不是為仇,還是一幫無名之輩所為,嶧城之大,他們又上哪兒尋凶手?
果然,但凡是慕惜尋攬下的任務,無一不是爛攤子,不過,此事他們卻是不得不平,怎麼,也不能砸了星涯閣的招牌不是。
現下,唯有知其動手的緣由,這幫宵小又是從何而來,方可尋得凶手。
蘇家的女兒蘇沁,哭的梨花帶雨,一雙杏眼哭的紅腫不堪,她乃蘇家獨女,打小便受寵,這突兀的父母雙亡,自是難過。
她的夫君劉川,在嶧城,屬於小門小戶的人家,家中還有兩個哥哥,無論是在家中,還是放眼嶧城,都甚是卑微。
能與蘇沁結合,著實是高攀,當初是蘇沁一意孤行,要死要活的,蘇老爺跟蘇夫人才勉強應下。
婚後,倒是待她極好,執起蘇府的部分家業,打理得當,這段姻緣,這嶧城中,人人豔羨,不失為一段佳話。
這些,是慕皓然二人初入嶧城,打聽來的消息,如今親臨蘇府,且瞧此二人,倒並非似傳言中那般親密。
蘇沁哭的傷心,劉川亦是滿臉悲戚,不過,他待蘇沁,就隻剩敷衍。
冷朔心中已有了猜測,苦於毫無證據,無法貿然下手,幾經調查,除劉川在外確有相好之外,一無所獲。
蘇沁、劉川二人相識不及兩年,傳言劉川的相好,已於一年前辭世,傳聞果然是傳聞,那姑娘仍被劉川養在東郊,如今,連孩子都有了。
二人幾經周轉,仍是毫無頭緒,冷朔炸了毛,徑直闖了東郊的宅子,挾了那姑娘到蘇沁麵前對峙。
宅子中,碰巧還藏著當日蘇家滅門失竊的物件兒,人贓俱獲,劉川無從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