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辰要殺死齊王的念頭突然就被齊王這個膽戰心驚的表現給擰了個彎,若是齊王知道了,不知道是會慶幸還是悲哀。
剛剛給自己一個安慰,心髒跳動的頻率開始減慢。誰知下一刻,聲音驟然變大,而且像是那揮舞著翅膀的蟲子就在他耳邊一樣!
“!!!”瞬間傳遍全身的悚然使齊王差一點就驚叫出聲,在叫喊即將出口的一刹那,齊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生把驚叫給堵了回去。
不能叫。
不能讓別人聽見。
他害怕蟲子這種事,堂堂齊王害怕蟲子這種事……
決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決不能……
齊王是齊王,他是皇親貴胄,與生俱來的尊嚴不允許他因害怕而大聲尖叫,更何況是被別人聽到。
哪怕這恐懼讓他的心髒都要被漲滿破開,露出血淋淋的內腔。
篁辰激動的雙眼冒出幽光,全副身心都集中在了那間屋子裏,集中在屋子裏的齊王和蠱蟲身上。
以至於根本沒發現,陸玉均就站在她身旁。
陸玉均看看她,又看看來著一個口的窗子,聳聳肩隨篁辰怎麼耍。
說來他是真想不到,居然當初一個偶然的退敵之法,遺留的影響會一直持續到現在。
像是一場報應和因果。
陸玉均抱著雙臂看向齊王。
他目力極好,現在的距離不算遠,他可以將屋子裏的可看到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齊王那張慘白的臉,約莫和在那天戰場上第一次見到蟲子吃人時是一樣的。
不,或許現在更沒有血色一些。
持續累加的恐懼有多可怕陸玉均體會過,在玉虛門的地牢裏他和數不盡的蟲子度過了幾乎是他童年一半的時間。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害怕著同一件事,然後那件事重複出現在自己夢裏,驚懼會使人的心神恍惚,心智衰弱,然後瀕臨崩潰。
當其終於出現在自己麵前,一般人會有兩種反應。
一是繼續害怕,更嚴重會怕到精神崩潰從此瘋掉,二是感到解脫。
當然,他本人是第三種。
至於眼前這個齊王嘛……
陸玉均似笑非笑地托著下巴,還沒到足以崩潰的地步,還要繼續在恐懼裏停留很久。
整個恐懼累積的過程,都會是篁辰報複他的最佳時間。
白色蠱蟲始終沒有現身,借著它的顏色作為保護,蠱蟲在文件中爬來爬去,然後在齊王慌張地四處尋覓、背靠書桌試圖尋找安全感時,爬上了齊王的衣服。
並且鑽進了齊王的腰帶。
越來越近了……
聲音……
聲音居然越來越近了……!!!
齊王額上沁出越來越多的冷汗,恐懼折磨著他的心神,幾乎將他的心髒捏成一團肉泥然後再踩在地上,和泥土混合滲入土裏。
齊王咬著嘴內側的軟肉,大睜著雙眼瘋狂在身上、周圍拍打,那瘋狂的樣子,若被人看見了,定要以為齊王已經失心瘋了。
他其實離那也沒多遠了。
陸玉均平靜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