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大門,“丹心侯”三個鎏金大字的牌匾懸於其上,門口兩座石獅威風凜凜。
熾楓早已不是公主,在皇後死的時候,熾楓就被皇帝降為女侯。熾楓雖有皇親之實,卻再也沒有皇親之名。這一身黑沉沉衣裳到底是有些不倫不類。
男子也有些震驚,看熾楓的衣物本以為熾楓會是個公主,沒想到卻隻是個女侯。女侯雖少,但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二十年前,火煌國便出現過一位女侯,地位與男侯齊平,比公主卻不知差了多少倍。而且女侯隻是一個爵位,毫無實權。
綠籬拍過門後,有一五十多歲白發老漢出來開門。老漢初見熾楓還沒有反應過來,熾楓笑道:“徐伯,可還識得我?”
老漢一聽這個稱呼,一下跪倒在地,顫顫巍巍開口:“老奴見過公主。”
熾楓扶起老漢,咧嘴笑道:“已是女候,何來公主。”
老漢提起袖角擦了擦眼角,公主離開時還是總角,現在卻已過及笄之年。三年時間,公主已然長大,自己雖在這侯府,卻也知道朝中也早已不把熾楓這個皇後的女兒當回事兒了。皇帝把公主降為女侯,就是為了打壓了公主。可憐的公主,當年才十二歲,好不容易回到宮中,沒到一天就被皇上降為女侯,連生生母親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熾楓扶著徐伯往裏去,徐伯連忙避開熾楓扶著的雙手,怕人看見說閑話:“女侯是主子,老奴是奴才,不敢當女侯這般。”避開後,又用衣袖擦了擦眼眶。
熾楓也不多言,任著徐伯自己去。男子心裏又是一驚,這女侯又原是公主,公主變為侯,明擺著是失寵。觀其言行舉止不驕不縱,心中也禁不住有些惋惜。不過這公主究竟是為何才會落到這般地步,一時也摸不透。
一進府,徐伯就招呼眾人到廳堂中集合,拜見熾楓。
熾楓坐在上首,慢騰騰地端起茶杯,吹過熱氣後,輕抿了一口。看著跪在地上的家仆,也就二十來個。綠籬依舊冷色站在熾楓背後,不言不語不動,一張秀美的臉毫無表情,就像是鑲刻的精致的麵具。至於男子,熾楓早已讓徐伯帶下去好好洗漱收拾。
跪在地上的奴仆一半新一半舊,熾楓還記得一些人。熾楓沒有叫眾人起來,讓那些仆人足足跪夠了一刻鍾,才慢悠悠道:“起來吧,各忙各的就行了。”
從今以後,這女侯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女侯不是個軟性子。女侯這樣做就是提醒他們,做事不能太過分,她就是他們的主子,她可以隨意懲罰他們。
熾楓並沒有對府裏的事情做任何調整。她不是不知道府裏的情況,在山上時,探子每月都要回報情況,隻不過調整了府裏反倒陷自己於不利。府裏的人,細作也有那麼幾個,掀不起大風大浪就算了。若是來些不必要的動作,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男子前來拜見熾楓,身量頎長健美撐起一身白衣,一絲不多一絲不少,正正好,輪廓剛毅,赤紅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後,鼻挺唇薄,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男子不行禮,熾楓也不在意,讓男子坐下,男子盯了一下熾楓身旁的凳子,沒有去坐,開門見山道:“女侯何時救我家公子?”
熾楓見男子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也不生氣男子的無禮,勾起唇角:“說說你家公子的情況,我才好安排。”
男子皺了一下眉頭,思索著從何說起:“我叫戚英,公子叫戚羽,二人逃難至此,惹怒府尹大人,便將我降為奴隸,將公子押入大牢。”說完,直直盯著熾楓。
真是一個簡單地不能再簡單的介紹,熾楓也不深一層次過問,每個人都有秘密,更何況是少見的紅發人。
熾楓點點頭,問道:“他是何時進的牢?”
“算起來一個月零三天。”
熾楓凝眉,直截許諾:“我剛剛回府,怕是力量不夠,三日後救他出來。”
男子點點頭,轉身便走。
戚英一走,熾楓也著實感覺累了,自己解下黑錦腰帶,取下發帶,準備睡下。綠籬卻走了進來,冷聲道:“主子,有人跟了我們兩天。”
熾楓笑笑,淡聲道:“歇息吧,都跟了兩天了,也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熾楓一向睡得都不是很紮實,因為她不相信自己能夠在睡著的時候能夠平安。熾楓皺皺眉頭,恍惚睜開眼睛,利刃直朝自己的頭顱劈下,一個機靈熾楓朝床下一滾,切斷了耳際幾絲頭發。剛剛一爬起來,劍便架在脖子上。
劍鋒寒冷透進血肉,熾楓隻著白衫**,赤腳站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十二歲就屠一個村,你可有悔過?”
熾楓夜間睡覺會留兩盞燈應急,熾楓從微弱的燈光中注意到此人黑巾覆麵。這時候心思急轉,不斷猜測,這黑衣男子就是為十二年前的事情來複仇。
熾楓輕笑一聲,激怒了刺客:“你笑什麼?”
熾楓毫不見慌亂,答道:“你不是那個村子的人。”
刺客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