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你找本王何事?”
—一聲“玉兒”不帶絲毫感情,一句“本王”高高在上,原來他根本不屑和她說話。為何她從前就沒有發現?
九王爺感覺到她的疏遠,從前的她一口一個明夜哥哥,可現在卻字句分明地叫他九王爺。不知為何,他心中感到一陣煩悶,口氣也變得不耐煩。
留玉冷笑一聲,看來,惟恐天下不亂的人還真的很多。
“留玉以為已經將自己的來意表達的很清楚了,沒想到堂堂侍郎大人卻聽的稀裏糊塗。留玉來此,是為前日被大火燒毀的房屋地契。”
九王爺依舊噙著笑,語氣卻變了:“玉兒是說,張侍郎沒弄明白你的意思?”
“留玉無心埋怨任何人。九王爺也沒有必要懷疑任何人。”留玉心中隱隱作痛,在她和任何一個人之間,他總是會選擇相信別人。留玉搖頭一笑,自己如今還計較這些做什麼?
“留玉還請九王爺,將留王府燒毀的房屋地契重新擬一份給留玉。留玉自當感激不盡!”
留玉長揖,九王爺眼底神色微微變化,卻伸手扶起了留玉,笑道:“玉兒何必和本王客氣?留王府起火,玉兒可有傷著?”
留玉抽回手臂,勾唇一笑:“多謝王爺關心,隻不過燒毀了半張臉。並無大礙。”
九王爺的目光在她的左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眼底神色莫辨,依舊笑道:“無礙便好。本王這就讓人將房屋地契給你送來。”
“小姐,九王爺這是什麼意思?看起來他還是很關心小姐你啊……”等九王爺走遠,小薰便道。
“他對哪個姑娘不是這樣?”留玉搖頭道,“而且,小薰,什麼才是關心?幾句不冷不熱的問候就是關心嗎?”
小薰一時啞然無語,留玉卻不知是問小薰,還是反問自己,一時也愣住了。
拿回房屋地契,留玉心裏一時喜一時悲,一路上竟隻聽著小薰一會兒抱怨這個,一會兒讚美那個,自己卻一言不發。
離開戶部有一段路程的時候,小薰眼饞路邊的幾串燈籠,跑著去賞玩了,留玉隻好站到路邊等她。這時,一盆狗血從留玉的腦袋上嘩啦一聲倒了下來,頓時將留玉渾身澆濕,刺鼻的腥臭味,紮眼的血紅色,留玉此刻儼然是狼狽不堪。
“哎喲,這不是我們的留郡主,郡主娘娘嘛!您這是怎麼了?”幾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一邊的幾個小販見勢頭不對,連忙收攤子走人了。
“小姐!”小薰見狀,趕忙上前,一邊給留玉擦臉,一邊急得直跳腳,“是哪個不開眼的,怎麼亂潑狗血啊?!”
“哈哈哈,我說,這大街上人來人往,怎麼這狗血不往別人身上潑,偏偏往郡主娘娘身上潑啊?”
“誒誒,你懂什麼?!這留王府前些日才死了王爺王妃,前天還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場大火,裏麵的家丁和丫鬟都死光光了,嘖嘖嘖,這和留王府、哦,不對,這和某些人有關係的都不得好死了,你說,這不給某些人驅邪,還給誰驅邪啊?!”
“是啊,你這麼一說,我卻是明白了。不過,這黑狗血啊,驅的了邪,可不治人的癡心妄想症!”
兩名少女同是皇親國戚,九王爺的表妹。
若說留玉從前樹敵的確是不少,但凡是和九王爺有絲毫關係的女子,她都得罪遍了,她苦笑一聲,這就是自己的下場嗎?若說尋常人家的小姐不敢明著和她這個“郡主”作對,可人家是堂堂正正的皇親國戚,如今不來奚落她,又何時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