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很大,花晚照澆的並不仔細,幾乎是胡亂潑著水,很快一桶便見了底。
而她這邊發泄的也差不多了,索性將水桶隨手擱在柵欄旁,拍了拍手,彈走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好了,小東西們,明天再來看你們。我先去禦花園會會你們的同伴,順便打聽打聽如何照顧你們。拜拜啦。”
花晚照很有架勢地行了一個美國軍禮踏出了花園。
寧喜早在旁邊候了多時,見她出來立即送上淨手的帕子。
“公主,您要出去麼?”她聽見剛剛花晚照大聲的道別話了,心道這公主真是好情趣,竟然同不會說話的植物說再見。
“恩……”花晚照接過擦了擦手,又任寧喜替自己重新係緊狐裘氅的帶子。
“你知道禦花園怎麼走麼?”
“奴婢知道。”
“成,那我們倆去吧,你前頭帶路。”
寧喜一愣,連忙道:“奴婢不敢,哪裏有奴才走在主子前頭的道理。”
花晚照倒是忘了這是皇宮,似乎有很多規矩,有些無奈地按了按額頭:“你別這樣說,我很不習慣。這樣吧,有人在的時候你就按皇宮的規矩來,沒人在的時候就聽我的,咱不興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等級觀念。”
對這個皇帝親自帶回來的公主,外麵傳的已是風風雨雨。說皇帝很是寵愛這個少時起就流落在外的民間公主,回宮時還曾共乘一轎。要知道皇帝的轎攆,那可是連宮裏兩位貴人都沒坐過的,可見皇上對這位妹妹有多上心。
她被親派來服侍公主,本以為對方會是為架子極大、很難相處的主子,卻沒想到幾日下來這位公主不禁沒給過自己難堪,還處處為自己著想,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寧喜真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燒香拜佛了,否則怎麼會這麼好運氣攤上這樣的主子呢?
“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寧喜強壓著心頭的喜悅乖巧地福了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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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芳閣離飛霜殿極近,王勃一向不喜歡自己寢殿周圍有太多吵鬧的事情,可此次卻破例將花晚照安置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這事被那些聽風就是雨的八卦宮人一傳,竟變成了皇上對妹妹極盡寵愛,甚至比當年先皇寵愛依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間皇城內外都彌漫著對這位神秘公主的好奇,到底是怎樣絕色的女子,竟然能讓不近女色的皇上如此上心。
要知道,花晚照並不是王勃唯一的妹妹,但她無疑成了最得寵的一個。
此事通過寧喜若有若無的提及,花晚照多少也知道些外麵的傳言,但她可不認為事實真如大家說的那樣桃色滿天下。王勃將自己放在眼皮底下,無非是為了方便監視,畢竟慕容鈺卿可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她的。
可監視歸監視,有皇帝親領的影衛時刻護行,花晚照倒也沒收到什麼類似禁足令的東西,雖然不能出皇宮,但皇宮裏到處逛逛還是可以的。
比如現在,花晚照在寧喜的陪同下一邊打聽著皇城裏的其他事情,一邊向禦花園走去。
“宮裏的娘娘統共隻有兩位,一位是護國將軍秦大人的姐姐秦貴人,一位是前宰相大人的庶女茹貴人。”
前宰相?花晚照默默想,我什麼陰謀論都沒有聽到。
“兩位貴人,王……皇兄果然沒有設妃嬪麼?”
寧喜引著她走向旁邊的石子小道,道路兩旁種著整齊漂亮的矮灌木,即使是冬天,它們的姿色也沒有因枯萎而顯得萎靡。
“咱們皇上很是勤儉愛民,聽保世大人說那些朝上的大臣們都聯名上書好幾回求皇上立妃立後了,皇上都以政事繁忙,無心男女之事為由拒絕了。”
經寧喜這麼一提點花晚照倒是想起來了,當初大家還熱烈討論過皇帝的性取向問題,好像她還曾揚言定論當今皇上是個喜歡男人的人。結果就是,一向鎮定的秦笛當場噴茶……
“嗬嗬,我皇兄可真是……”花晚照笑著搖搖頭,不過心下卻是鬆一口氣,幸好王勃不近女色,否則咱在這住久了,豈不是要從江湖熱血文一下子跳轉到深廷宮鬥文?
“對了,兩位貴人性子如何?會不會……”
“怎麼?莫非真如外人所說,公主殿下對皇帝哥哥有著不一般的心思?”寧喜還來不及回答,一道清脆的聲線便穿堂過葉到了花晚照耳邊。
“奴婢參見安平郡主。”寧喜當即伏下身子對轉角出現的女子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