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姚腦中忽然閃過昨日王勃抱著花晚照進萬芳閣的一幕,笑容有些僵硬:“還不是一樣。我本來就隻是他名義上的女人,不過他不在的時候宮裏倒是清閑很多,如今他一回來,我恐怕又要晝伏夜出了。”
秦笛點點頭,秦姚身為王勃的影衛暗探,這些分內之事自然不用多說。
“對了,我聽說昨日公主病了,不知可有此事?你當時在旁邊,可給她瞧了瞧?”
說的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他想知道的是事情的結果。
這回秦姚的笑容是徹底僵住了。
秦笛瞧著不對,秦姚眼中的笑意立刻隱去了:“笛,你可是喜歡上了那位公主?”
被她看的不甚自在,秦笛移開目光,算是默認。
他喜歡花晚照,這麼簡單的事實他卻要靠府中那位養病的女人提點才敢正視。可是喜歡又如何,她心裏早已有了別人,而且還是那個戲耍了自己的人!
秦姚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盞,低眉掀蓋,上浮的水汽帶著暖暖的濕意迷了眼睛。
她輕歎一口氣:“我想的不錯,你今日進宮本不是為了來看我,而是想去找皇上為花晚照尋醫對麼?”
秦笛不得不點點頭。
“你可曾想過,她身體裏的蠱蟲不知何時能完全蘇醒,可能下個月,可能下個星期,可能明天,也可能——現在。你這樣貿然出去尋醫,縱使你找的到,她又能挨到那個時候麼?”
秦姚將吹涼了些的茶水交到弟弟的手上:“皇上讓你來,意思已經很明顯。如此,你還打算瞞著我,不告訴我是誰給她下的蠱麼?”
秦姚刻意曲解了王勃的意思。王勃的本意是讓秦笛打消出宮尋醫的念頭,老老實實呆在京城不要輕舉妄動,可他卻忘了那日自己怒極無意中將慕容鈺卿的名諱報了出來,這無疑是告訴秦姚花晚照吐血之事並非尋常,而是一樁可以牽涉威脅到皇權的陰謀。
秦笛卻不疑有他,加上姐姐本就是王勃的影衛,知道些原由也不為過,他喝了口茶水,終於將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裏裏外外說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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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花晚照這邊,短短一個月時間內,自己卻吐血兩次,這讓她不得不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時日無多了。
她本以為以慕容鈺卿的性子即使不管不顧她的生死,也會顧忌她身體裏的蠱皇。可是事實卻是,進宮這麼久來,音訊全無,甚至連他的聲音容貌都不曾入夢,唯一的一次還是夢到他想要自己的命……
花晚照遣了寧喜在院外,一個人提著水桶肥料在後院慢慢地撒在將枯未枯的花藤上,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小花,你說我現在是不是看起來很像怨婦?”花藤藤蔓交錯,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株,花晚照幹脆統一叫做“小花”。
“真是羨慕你們整天活的沒心沒肺,雖然當初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離別的準備,可是我實在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即使知道他可能不愛我,隻是利用我;即使知道他恢複了記憶和武功後,很可能又變為原來那個心思如海的公子,我還是忍不住去想他,忍不住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