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哼出聲,生怕驚擾身後的人。
“別憋著,把死血吐出來。”慕容鈺卿有些吃力,聲音卻不見顫抖。
“噗……”話音剛落,花晚照便噴出一股黑血,黑血遇水難溶,融化後暈散成的紅色花朵。血色的泉水延道下流,浸潤了旁邊蔥綠的藤條,猶如沉睡的魔法突然奏效,藤條仿佛有生命般地抽條生長,發出一朵又一朵的花苞,純白而誕,繼而有上自下被血紅染就,直至遍體血紅,鮮妍欲滴。
慕容鈺卿忍不住嗤笑一聲,高貴的花朵怎會匍匐在低劣的養分之下,唐若依妄圖用地泉滋潤改變向晚花的本性,卻不知鳳凰非梧不棲,向晚花的花朵隻有吸食的鮮血才會綻放。
盡管殘忍,但卻美不勝收。
他雙掌抵在花晚照的背後,麵色慘白如紙,遍體身寒,眉睫上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蠱蟲蘇醒,必須以活人活血為祭,他本打算一己之力為花晚照換血再運功將其逼出,卻沒想到蠱皇不愧是蠱蟲之王,完全不似平常蠱蟲那麼容易對付。他拚勁畢生功力也無法將其逼出大穴。
難道真的隻能使用最後一個辦法了麼?
“晚兒。”
“恩?”吃力地答應。
“我剛剛抱你如入泉時將三味調養用的藥材放在你的衣物裏,等你醒來後記得讓人燉後分作三次飲用。”
花晚照心裏一緊,問道:“那你呢?”
“此處是皇宮,我當然不適合待下去。放心,等你完全養好了身子我就來接你。”
花晚照沒有立刻答話,她動了動被腹錦蛇咬住的手,才輕輕應了一聲。
慕容鈺卿長舒一口氣,突然單手收掌抬手點住了她的昏睡穴,她直覺一股更加強勁的暖流從背部夾帶著什麼直衝向腹部,血腥味霎時衝鼻而入。
“慕容!你!……”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可是此刻想反抗已為時過晚,徹底昏迷前隻來及感受到下體不斷流出的血液和耳邊宛如歎息的一聲“對不起”。
*****************
新房寂靜而血紅,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彌漫著暖香味道的血腥。
安平獨自一人靜靜坐在床邊,外麵沒有賓客滿棚的熱鬧嬉笑,沒有宮女太監們打鬧調戲的喜悅,甚至連宮裏嬤嬤的討喜參拜也不曾有。
哥哥和父親是如此的信任那位卿公子,才讓他大膽地將自己送進宮來。隻是為什麼她到現在,別說新郎了就連一個自己人都沒見到?
是哪裏不對了麼?
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準確的,此刻宮門處的局勢劍撥弩張,一觸即發。
“今日皇上大婚,臣身為皇上的叔父兼嶽父出席皇上的婚禮,難道皇上就打算在宮門處大宴群臣麼?”王侯之牽著馬繩,傲然坐於馬上,一副唯我獨尊的神情。
他的旁邊是一幹心腹大臣,新娘的花轎被保護在中間位置。隻是王侯之此刻不知道,裏麵的新娘早已被偷梁換柱了。
“噢,朕卻以為安王爺此言差矣。”王勃站在城樓上,氣勢絲毫不遜於馬上之人:“自古國家君臣之分為大,哪裏有舍大取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