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拒絕的很幹脆,也很傷人:“很抱歉,雖然我從小在心裏把你當親舅舅,可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從今往後,我的事就不麻煩你操心了。”
話說得很清楚,你沒資格插手我的家事。
楚凡低下頭去,臉色一片陰鬱,他自嘲的笑了下,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對著身後說:“好,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母親的事她沒追問出來,跟楚凡之間的那份感情也徹底破滅了。
她吸了吸發酸的鼻子,眼眶裏起了一層水霧,心裏難受的發緊,她又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
往樓下看了眼,這裏是繁華的商業區,十六層高的樓房,底下人頭簇動,有扛著單反、拿著話筒的媒體記者,還有舉著手機的路人,場麵非常壯觀,像一片墨黑的海洋一樣。
這輩子她都沒這麼招人關注過,低頭掃了眼胸前的血跡,下嘴唇已經浮腫了,自己都能看得見了,木木的疼,這副樣子要是被下麵那群人拍到,還不知道又會被寫成什麼樣。
沈氏兄妹為爭公司大打出手?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悶氣,站在樓頂等了很久,可那群人是鐵了心的守在公司大門口堵她,都中午十二點了,竟然沒有一個離開!
沈夢寒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繼續等著,她現在廢人一個,時間對別人來說是寶貴的,但對她來說,不過是在延續痛苦而已,她舍得耗著。
褲兜裏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哥就是二’。
她麵色一僵,想都沒想直接掛斷了,本來心情就糟透了,也疲乏透了,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這一局應該報複的很爽吧。
可對方沒打算罷休,緊接著又撥了過來,分明就是想看她如何手忙腳亂,如何窩裏反,而他依然高高在上,置身事外。
她煩躁的掛了他三次,每掛斷一次,都氣得渾身發抖,已經被擾的坐立難安了。
站起身往樓下掃了眼。
隻見黑壓壓的人群散開了一條道,停了輛車在瑞安的大門口。
不會是那混蛋的車吧!
她正這樣想著,車門推開,男人邁腿從車上下來,心有靈犀般,仰頭朝著樓頂掃了眼。
擦!
沈夢寒心髒砰砰砰地跳,脖子一縮,動作迅速的蹲了下去,心裏七上八下的。死都不怕,可她就是這麼沒出息,怕了這男人。
他跑到瑞安來幹什麼?
應該不會是知道她會被記者圍堵,專門來接她的吧?
這特麼絕對不是幫她解圍的做法,這分明就是想把她弄死的節奏!
要不要下去?
可是嘴唇被楚凡咬破了,這麼腫……
她莫名心虛起來,不知為何,很不想被他看見這副樣子。
在她捂著腦袋想法子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男人華麗麗的語調,極具諷刺。
“被記者堵的躲在樓頂上,你怎麼不跳下去砸死一個是一個呢?”
靠!這麼快就上來了!
沈夢寒渾身僵住,心髒狂跳,有種被捉奸的感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抬手就捂住了受傷的嘴唇,側過身去,聲音悶悶的從掌心下傳出來:“你……你過瑞安來做什麼?”
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男人早就看見了她浮腫的下嘴唇,那雙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幽沉沉的,涼意四射:“原來,是躲在這兒偷吃呢。”
沈夢寒懶得搭理他,跟他這種要死不活的關係,根本就沒必要解釋,她幹脆不捂住嘴了,低頭就走。
忽然一件西服劈頭蓋臉的罩在了她的頭頂。
她一愣,本能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抿著唇,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隻是眼神鋒利異常,盯在她的唇上就像兩把燒紅的刀子。
她脖子一縮,張口就撒了謊:“被樓下的場麵嚇得,慌慌張張跑上樓,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
“哦。”他漫不經心的笑著:“摔一跤,能磕出牙印來,你可真厲害。”
沈夢寒腳下一頓,心底的寒意冒起來,頓時懊惱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男人最恨別人騙他,根本就沒必要解釋那麼一句的,幹嘛要解釋呢?
她在前麵走著,隻感覺如芒刺在背。
男人忽然伸手幫她拉了下頂在頭上的西服,手滑下去順勢就摟住了她的肩,力度之大,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了似地,他一句話沒說。
沈夢寒沒掙紮,隻是把唇抿的更緊了些,由他摟著進了電梯,下了一樓。
這大少爺忽然出現在這裏,肯定又會引起媒體界一陣騷動,她這輩子真是倒了血黴了,怎麼就招惹了淩慕淵這號人物,他要是想製造點緋聞,壓根兒就沒娛樂界小明星們什麼事兒,分分鍾能讓你被狗仔隊送上熱門。
果然,一出瑞安大廳,娛記們就像得了狂犬病似地,蜂擁而上,瞬間就把她和淩慕淵死死的圍住了。